下人們私下嘀咕:“侯爺這到底是關心還是不關心?”
直到某日深夜,褚子玉的傷口突然發炎,高熱不退。府醫匆匆趕來,剛扎完針,就聽見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林詞安披著外袍,連發冠都沒束,直接闖了進來。
“怎么回事?”他嗓音低啞,眼底壓著怒意。
府醫嚇得一哆嗦:“回、回侯爺,褚先生傷口有些化膿,老朽已經處理好了……”
林詞安沒說話,徑直走到榻前,伸手探向褚子玉的額頭——滾燙。
他眉頭狠狠一皺,轉身冷聲道:“滾出去。”
榻上的人燒得神志不清,單薄的胸膛急促起伏,唇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他又要死了嗎?
這個念頭讓林詞安的心臟狠狠一縮。
他伸手探向褚子玉的額頭,滾燙的溫度灼得他指尖發顫。
(……怎么會這么燙?)
(……那群庸醫到底在干什么?)
(……如果他真的……)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死死攥住杯沿,強迫自己冷靜。
府醫和下人連忙退下,屋內只剩他們二人。
褚子玉燒得迷迷糊糊,隱約感覺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他掌心的舊傷。
“……侯爺?”他啞聲喚道。
林詞安沒應,只是沉默地替他掖好被角,又倒了杯溫水,扶著他一點點喝下。
褚子玉燒得視線模糊,卻仍能看清林詞安緊繃的下頜線,和那雙死死攥著杯沿、骨節泛白的手。
他忽然笑了,輕聲道:“侯爺終于肯見我了?”
林詞安動作一頓,隨即冷著臉起身:“好好養傷,別胡思亂想。”
可轉身時,他的袖口卻被輕輕拽住。
褚子玉燒得指尖發顫,卻仍固執地拉著他的衣角,低低道:“……別走。”
林詞安僵在原地。
半晌,他緩緩坐回榻邊,聲音沙啞:“……睡吧,本侯在這兒。”
他坐在榻邊,看著褚子玉沉沉睡去,忽然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躲了這么久,到底在怕什么?
怕褚子玉再次背叛?
怕自己重蹈覆轍?
還是怕……
他其實根本恨不起他?
窗外雪落無聲,他輕輕嘆了口氣,終于認命般地低聲道:
“……褚子玉,你贏了。”
三天后,裴錚終于調整好心態,雄赳赳氣昂昂地去找謝小峰。
“謝小峰!”他一把掀開帳簾,“我有話跟你說!”
謝小峰正在擦劍,頭也不抬:“說。”
裴錚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臉就親了一口。
“啪嗒”一聲,謝小峰的劍掉在了地上。
“我好像喜歡你。”裴錚紅著臉,眼睛卻亮得驚人,“不是兄弟那種,是想親你抱你的那種。”
謝小峰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半晌,他彎腰撿起劍,冷聲道:“……加練一百組槍法。”
裴錚急了:“喂!我跟你表白呢!”
謝小峰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可走到帳門口時,卻低聲道:“……練完來我房里。”
裴錚愣在原地,隨即笑得像個傻子。
(……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