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去的斥候在未見對方主力時便已經歷過幾次搏殺,而在占碑兵敗后,珂沙里大軍一路西行,遇上的皆是西面而來的潰兵,他們便也知道,從東南面兜過來的這支萬人軍隊,是不折不扣的勁敵。
這樣的認知對珂沙里的大小領主和各部酋長來說,沒有太多的影響。
察覺到對方竟然朝這邊悍勇地殺來,除了說一聲大膽外,也只能說是這支軍隊連番大勝昏了頭——他心中并不是沒有疑惑,為了避免對方在地形上做手腳,謝里夫命令全軍繞行五里,轉了一個方向,再朝對方緩速沖鋒。
只見視野那頭,南洋軍的軍隊列陣森嚴,他們前排長槍林立,最前方的一排士兵手持長柄巨刃,一步一步地朝著珂沙里大軍走來,步伐整齊得猶如踏在人的心跳上。
當兩軍這樣對壘時,除了沖鋒,其實作為將領,也沒有太多選擇——最起碼的,在后路被斷的情況下,尤其沒有其他選擇。
有許多事情的被決定,往往沒有給人太多時間。這幾天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快節奏的,那南洋軍下占碑、踏雙溪,一路殺來是無比快速的節奏,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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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夫在得到后路雙溪遭到襲擊,已無退路的狀態下,回首一擊也是無比快速的節奏。
雙方的相遇,也正落入這種節奏里。
對方沒有任何遲疑的擺開了迎擊陣勢,士氣昂然。作為主力的國王近衛軍在占碑原這種地形上,面對主要是步兵的列陣,如果選擇遲疑,那以后他們也不用打仗了。
更何況,幾百年來,作為南洋這塊土地上的霸主,珂沙里軍隊的戰法,向來也沒什么多的講究,一旦遇上敵人,以大兵團聚攏結群。朝著對方的陣勢發動沖鋒。在地形不算苛刻的情況下,在南洋沒有任何軍隊,能正面擋住這種強大軍隊的碾壓。
對方陣型中吹起的號聲首先點燃了導火索,謝里夫目光一厲,揮手下令。隨后,珂沙里的軍陣中響起了沖鋒的銅鼓沉悶的敲擊聲。旋即浪潮前涌,越來越快,猶如一堵巨墻,幾萬人奔踏卷起地上的塵土,大地轟鳴,排山倒海而來。
前陣即將踏入一箭之地,謝里夫在后方隱約看見對面的軍隊拔腿朝后飛奔,他心中感到不對。
但這樣的距離下,如果前方真有什么陷阱。大軍并非沒有變陣或者直接沖殺過去的能力。
而對方調頭,銳氣已失,距離只要過去,對方就要經歷屠殺——往日里,這等異想天開,讓大軍調頭然后推障礙出來做防御的敵人,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往往只是死得更快而已。
有什么東西飛起在天空中,然后落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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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黃色雪白的軍衣服,背著藥箱與一把小型的胭脂刀,張佳玉看見了軍隊前方雙溪鎮那簡陋的籬笆墻。
咸亨元年六月,夏肅宗死去的這一年,張佳玉從十三歲走向十四歲,逐漸變成了青澀的少女。
過去的**年時間,隨拓荒團而行的小姑娘看見了這一片荒涼野蠻之地,變成魚米之鄉的全過程。
他出生于草原野蠻人第一次南下的時間點上,大夏肅宗二年的春天。待到肅宗七年,張佳玉一家人去往江南時,他還只有六歲,父親張老實才為她起名字,在母親施教的學校,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憨實的父親在失去一個男孩之后,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這個女兒身上,實際際上是個充滿了期望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