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人還是馬,挨上了不死也殘。
而繯首刀如清羽驚鴻,靈巧刁鉆,削!切!劃!順!
往往錯身而過之后,對方才會捂著傷口倒下。
擋者披靡!
華雄就如被兩頭犍牛拉著的犁頭,將滇吾的親衛當成了松軟的沃土,順暢無比的破開!活生生給殺出一條血路來。
戰馬所過之處,殷紅的鮮血、白色的腦漿、烏青的液體,還有那慘白的骨頭渣子,不斷往半空中飛濺。
斷頭與殘肢同飛揚,凄聲與慘嚎共爭鳴!
這一幕不光讓叛軍看得目瞪口呆,就連跟隨在華雄身后的七百羌騎,都震撼無比。
此子乃人乎!
胸腹中半點墨水都沒有的杜縣尉,腦海竟然冒出了這句文縐縐的話語。
當即也讓骨子里的好戰基因蓬勃,高揚著手中的繯首刀,再度喊出了那句讓所有人熱血沸騰的呼哨:“嗚~~~呵!”
“嗚~~~~~~呵!”
七百羌騎也整齊的呼應著。
他們幾乎都是打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的,又是華雄從幾個部落里挑選出來的佼佼者,個個膀大腰圓,也個個深諳羌斗技巧。
哪怕是在高速沖鋒中,也能調整陣型。
此刻,他們就將原先松散沖鋒的散落,慢慢調整成為了五騎并肩的陣列。
人借馬力,只需要在雙方靠近的那一瞬間揮舞繯首刀,便利用巨大的慣性將任何人劈得頭斷腸流;或者將長矛急促的來個寸手刺,將讓人捂著嗓子不斷涌出的鮮血,跌落下戰馬。
以整齊的陣列,化成一把巨大的鐮刀,將叛軍當成了熟透了的麥子,抽絲剝繭般一層層收割生命。
只是短短約摸二三十個呼吸的時間,華雄就帶著羌騎,將滇吾的親衛騎給屠戮干凈。
不過呢,滇吾的運氣很好。
斥候朗格爾是個機靈的,在親衛騎沖出去后,他就伸手將滇吾拉上自己的戰馬,兩人共一騎,往后方的軍營奔去。
但是呢,滇吾的內心很憋屈。
他此刻的感悟,是“世事無常,就是生活的日常。”
還終于有機會體驗了,前些日子去狩獵時,被他追逐著那只惶惶不安的小鹿,那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
因為他身后,華雄一馬當先鍥而不舍的追逐著,兩人的距離就差了不到三十步!
還因為自己是兩人一騎,戰馬吃力下速度下降,慢慢靠近中!
更令滇吾憤怒的是,那個勇猛無比的家伙,好像是想生擒了自己。
因為對方一開始就射死了自己的戰馬,此刻都沒有人堵路了,卻依然沒有將弓箭拿出來,一箭射死自己。
該死的!
回頭看了一眼的滇吾,心中就忍不住罵了句。
他剛好看到了,華雄在揮手讓身后的羌騎,在另外一個人的帶領下,分出一半順著岔路折進去了。
那條岔路的盡頭,有幾座高高聳立的糧倉.......
在沒有自己的指揮下,守備在糧倉那邊的族人,在倉促之間,能阻止糧食被燒毀嗎?
滇吾心里隱隱有了答案。
但是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軍營那邊響起了一聲呼哨:“嗚~~~呵!”
妻弟組織起族人了?
本來心中滿是悲涼的滇吾,臉色一喜,再度回頭望去。
然后就滿臉死灰。
他又看到了,那名魁梧而又悍勇家伙,聽到了不是己方的呼哨聲,就將那把巨大的弓箭給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