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傻的大嫂說:“以我的美貌,當匹配蓋世英雄,不嫁趕車做買賣的行商。你繼承武林名門,不求發揚家業、技壓群雄,反而去干那市井營生,我深以為恥。除非你證明自己強過了大爺,否則我寧可跟他,好過跟你這個窩囊廢!”
阿傻的大哥怒道:“我好歹也是練武之人,還沒不要臉到去欺壓尋常百姓!我練了十幾年的上乘刀法,他于武功只懂些許皮毛,你說這話,莫非是要他的命?”
那人冷笑:“你莫叫莊客一擁而上,人多欺負人少,我怕甚來?”
阿傻的莊主大哥受激不過,只是一想到先祖累世俠名,斷不能壞在自己手里,堅持不答應與他決斗。那人見他如此忍得,大搖大擺帶阿傻的大嫂離開,阿傻的莊主大哥也不許憤怒的家丁莊客留難,眼睜睜看二人揚長而去。
阿傻兄弟倆嘴上雖不說,心中俱都是千刀萬剮;時日一長,阿傻的莊主大哥益發思念嬌妻,數月間好生消瘦,整個人褪去一圈皮肉。忽有一天,一名文質彬彬的書生登門求見,自稱來自“秋水亭”。
“我知道這個地方,是專門讓人決斗的。”阿傻的大哥蹙眉道:“我家世代長居雪域,甚少過問江湖事。貴門專程遣使,意欲何為?”
使者說:“是這樣。有人到沉沙谷折戟臺掛牌求戰,指名七天內欲與莊主一決高下,按照敝門主人定下的規矩,特來邀請莊主應戰。”報上掛牌之人的姓名,竟是那人。
阿傻的莊主大哥道:“你回去同你們門主說,武者不與常民相斗。我一早便拒絕了此人挑釁,以后也不欲理會,請貴門勿受所托,避免困擾。”
使者說:“我明白啦。我這就回報臺內,相信莊主日后也不會再受其打擾。按照秋水亭的規矩,掛牌求戰之人,須以一件等值的物品為代價,對方若應允接戰,此物將歸秋水亭所有;如超過期限仍不能成,則退回原主,解除掛牌契約。
“而一物不能兩寄,前度約戰不成,二度掛牌時便須增加質押,以防有人以一物長期掛牌,既拖累了本門的聲譽,又無端消耗人力物力,造成雙方困擾。除非那人還能拿出更有價值的寶物抵押,否則莊主此番拒戰,秋水亭通常不會再受理那人二度掛牌。”
阿傻的莊主大哥聽得有趣,又問:“秋水亭名聲雖好,卻要如何邀人赴戰?如非必要,誰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使者解釋:“莊主所言極是,敝門定下規矩收取質押,為的正是這點。掛牌之人所付的代價,多用于邀請對手應戰之上,敝門非為圖利,只想做公證而已。”
“原來如此。”阿傻的莊主大哥好奇道:
“那人掛牌之時,抵押的又是什么物品?”
使者微微一笑。
“是一位極為美麗的女子,名叫明棧雪。”
◇◇◇
“那廝拿你嫂子做抵押?”黃纓驚叫。
阿傻陰陰點頭。
獨孤天威怒道:“簡直混蛋!這與拐子有什么分別?”轉頭對南宮損叫囂:“好你個老渾球哇,居然敢拐賣人口!還想辦撈什子競鋒會,不必啦!這下人贓俱獲,你還有什么說的?”
南宮損肅然道:“獨孤城主,秋水亭一年數百乃至數千場決斗,老夫近年鮮少親與,若無詳細時間、事主姓名等,核對過敝門文書,不敢妄稱有無。老夫只能擔保:以今日秋水亭在天下武林的地位,若受此質,必有接受的道義與理由。否則劍決生死事,誰肯交付秋水亭?”
眾人一聽有理,獨孤天威氣焰頓消,摸摸鼻子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