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百勝注意到他強調“送回白島”,顯然對金神、水神二島的競合知之甚詳,這點從他挑選威脅的對象也能看出。漱玉節是瓊飛的母親,又是五帝窟五島名義上的共主,母性至高,怎么想該被調虎離山的都是薛百勝,對方卻想方設法支開肉票的母親,所圖必與二島的矛盾有關。
“廢話少說!”
老人冷哼。“要老夫背叛五帝窟,你就別想了。接下來的話在你出口之前,最好先想明白,否則你會知道:肉票在手還能丟了性命,這種笨到死掉的人生究竟是什么滋味。”
身足未動,周圍氣流為之一凝,殺意仿佛具現成枷,將人緊緊捆縛,動彈不得。
祭血魔君不認為老人武功勝過自己,但在如此決絕的殺心之前,卻無全身而退的把握,心頭微凜,強抑住應運而起的護體氣勁,平心靜氣道:“此事不僅不違帝門利益,于神君而言,恐有一聽之必要——”
“說!”
“我希望神君在龍皇祭殿上,支持七玄聯盟的提議。”
薛百勝聽他在無央寺的發言,縱非反對鬼先生,也不像是為狐異門所籠絡的暗樁,靈機一動,哼道:“要不順便在推選盟主之事,也投個下一票?”
“這就不需要了。便神君這般賞臉,本作也無意走到眾人之前,當擋箭的出頭鳥。”
祭血魔君笑道:“若神君有意出任盟主一位,直說無妨,比起胤家小子,本座寧可將前程交付在神君手里。”
薛百勝不理會他過于露骨的討好,冷眼斜睨。
“……做這事,于你有什么好處?”
“若我說{取下這條覆額面巾},神君信是不信?”
薛百勝仰天打了個哈哈,眸中卻無笑意。
“那我就沒法子了,神君且當我無聊罷。”
祭血魔君肅然道:“神君一生行走在明處,正大磊落,不懂我身在黑暗,須于人未知處求存的心情。胤家小子雖不甚靠譜,但他所言極是,七玄分崩離析,是非對錯便由正道七大派那些東西來定,他們說我們是邪便是邪,說妖便是妖。五帝窟或覺得無所謂,血甲門卻不這么想。”
“瓊飛是我的孫女,卻不能叫我背叛宗門。”
薛百勝冷笑:“這理由說服不了我,那勞什子盟會你也別想去了。你眼下有兩個選擇:老實交代她的下落,然后受死,或者沒能交代下落便即死去了。”
眼神雖淡卻冷,輕輕拗折指節,發出令人牙酸的格格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