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復粹翻看粗粗掃了一眼,眼睛頓時睜得老大,松弛的面皮也禁不住得顫動起來,“他們...他們...好大的膽子!”
“朕也覺得是,可是吧,這牽扯的人數太多,其中不乏世家勛貴,牽一發而動全身,你說讓朕全部處理了吧,也別等建奴打來,咱們自個兒就可以解散了,所以這事,還得慎重!”
“陛下的意思...”范復粹伸手捋了捋自己胡須,腦中想著皇帝的話。
肯定不是說要抓起來,那就是利用這些罪證,來達成某些目的。
什么目的?
范復粹咧嘴笑了起來,“陛下英明,臣這就去辦!”
朱由檢是真喜歡這樣的下屬,話不用說太明白,全靠對方領會,也能留一絲余地。
不愧是能進內閣的呀!
范復粹這里是挺高興的,有陛下在背后撐著,他怕什么?
可楊嗣昌卻是極其不爽,回了府中,看見自己孫兒在園中玩鬧,當即發了一通脾氣,不僅罵他不思上進,更是將兒媳婦和自己夫人也一起罵了進去。
“慈母多敗兒,你們就慣著吧,慣得我楊家門楣都倒了才好!”楊嗣昌發了一通火,氣呼呼得進了書房,留下號啕大哭的孫兒和一臉委屈的兒媳婦。
楊嗣昌夫人安慰得拍了拍兒媳婦的肩膀,“老爺定是在朝上受了氣,這幾日繁雜事多,你別往心里去,這幾日啊,別讓麟兒往他跟前湊就是了。”
兒媳婦點點頭,抱著孩子就回了自己院中,楊夫人看了眼書房,朝身邊人吩咐道:“去泡壺菊花茶來!”
楊嗣昌進了書房,嘆了一聲靠在太師椅上,聽見外頭孩子的哭聲,心里又多了幾分歉疚。
哭聲遠去,楊嗣昌閉上眼睛,腦中盤算著籌糧之事該如何施行。
迷糊間,聽見敲門之聲,長子楊山松聲音響起,“爹,兒子可能進來?”
楊山松作為楊嗣昌的長子,沒有通過科舉入仕,而是通過恩蔭在錦衣衛中任了一個同知。
“娘讓兒子給您送來的,爹是遇上什么煩心事了?”楊山松說著,將手中菊花茶奉上。
楊嗣昌嘆了一聲,接過茶盞一飲而盡,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此行可是順利?”
楊山松是錦衣衛,月前去了趟南邊,逮捕了個人回來,也沒說是誰,看來是陛下要求保密。
楊山松一開始也不知道,直到到了那人府中,才知道這次要抓的是誰。
楊山松撇了撇嘴,將衣袖撩起,胳膊上赫然一條紅痕。
楊嗣昌大驚,“何人這么大膽,竟然敢襲擊錦衣衛?”
楊山松將衣袖重新拉好,哼了一聲,“膽子是大,不過爹,你要是知道咱們這次去抓的誰,就不會奇怪了!”
“是誰?”楊嗣昌是真好奇,錦衣衛惡名在外,看見了都恨不得繞道走,對錦衣衛動手,無異于找死!
楊山松朝外看了一眼,雖然是在自己府中,可還是壓低了聲音說道:“錢謙益!”
“什么?怎么會是他?去年不是已經抓過一次,怎么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