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的本意是什么?”池樊宇茫然地問。
“我的本意……”譚懷柯頓了頓,赧然道,“當然也是為了掙錢,可我要掙的不是黑心錢,亦不是盤剝窮苦百姓的銀錢,而是想讓大家都能看得起病、用得起藥。所以我開出的條件是以最低價給醫館供藥,也給醫術精湛的大夫更高的坐診費用,這樣能得到救治的病患不是更多嗎?需要他們自己出的錢卻更少了。”
“看不出來啊,阿嫂竟有兼濟天下之心。”池樊宇感慨。
“她的本意確實是做生意掙銀錢,商賈皆要逐利,這沒什么好羞慚的。”申屠灼堅定地安慰她,“至于邱老大夫的態度,阿嫂也不必放在心上。大宣常年以行商為最末等最低賤的行當,許多人的觀念都已根深蒂固,可要說休養生息、安居樂業,恰恰是由商賈帶來了最蓬勃的生機,若非如此,陛下也不會要廣開商路,甚至擢選皇商了。”
“正是如此!”池樊宇附和道,“那老頑固有老頑固的堅持,阿嫂你亦有你的堅持,想法子掙錢有什么錯,跟治病救人又不沖突,所謂論跡不論心,是他們那些人狹隘了。”
被他們一唱一和地吹捧了幾句,譚懷柯心情的確舒暢了不少,豁達道:“好吧,既然我自己問心無愧,便不去在意他人的偏見了。百草藥鋪也算是整頓好了,姑且先讓之前那兩個坐診大夫撐著門面吧。”
申屠灼頷首:“正該如此,我也會幫你物色其他醫術精湛的大夫,慢慢找著就是,大可不用在一棵樹上吊死。”
想開之后,譚懷柯又有了玩笑的心思:“扎里叔的腿總能治好的,下回若是遇見神醫,我沒了接近人家的由頭,屆時小叔還是讓我再砍你一刀吧。”
申屠灼愣了下,欣然道:“可以啊,你還可以在刀刃上涂點有特殊功用的香料,黑市就能買到,讓我顯得更加疑難雜癥一點。”
沛兒已習慣了這兩人的拌嘴,聽得忍俊不禁。
一旁的池樊宇嘆為觀止:“你們叔嫂玩這么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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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邱老大夫的事,譚懷柯注意到了申屠灼案幾上的絹帛,好奇問道:“小叔先前在做什么?描繪丹青嗎?”
申屠灼向池樊宇投來求救的目光,池樊宇卻佯裝未見,搖著扇子笑而不語。
見氣氛有異,譚懷柯自覺唐突,莫非是這兩個紈绔意圖分享的風流繪卷?那她豈不攪了人家的興致,于是識趣地說:“許多事我都不懂,若是不便告知,我不問就是了。”
說著她欲起身回避,申屠灼忙道:“沒什么不方便的,是我所思之事尚且稚拙,所繪之圖亦尚未完工,怕讓人看了笑話。”
他將那張絹帛翻轉,朝向譚懷柯一側,示意她但看無妨。
譚懷柯湊上去仔細看看,只見其上線條細密工整,似是繪有山川田地,然而卻又不像描摹美景的畫卷,還有許多文字注解,要說什么意思,她的確看不懂。
她搖了搖頭,不解道:“這……畫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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