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出她急,還不知道她急什么?人有時候說不出自己的處境,或者好似是感受不到自己的處境,但腦子里會著急。就像是……”虞錚想想怎么形容潛意識:“就像是快要下雨了,螞蟻搬家一樣吧。”
青霜和梅雨恍然,但是有些疑惑。
虞錚輕笑:“不要緊,慢慢想吧。難得清閑幾日,去叫慧娘來跟我說說話。”
慧娘也是個聰明人,她回來后,并沒有急著想要成為姑娘跟前第一人。
反倒是處處讓著青霜她們,她看出來,姑娘這邊的事分兩撥。
一個就是內務,里里外外都是堆雪來做主。一個是跟著姑娘出門的,一般就是青霜和梅雨。
她這一來,其實有些尷尬。她索性先蟄伏,等開春了,姑娘外頭事多后,她往外發展就是了。
總少不了需要人,她看著長大的姑娘什么性子,她還是有數的。
瞧著如今的日子,自家姑娘也不像是個只在后宅安穩的主。
那就不用著急了。
她這么一讓,堆雪幾個心里也舒服了。
奴婢也是人,她們伺候人只因出身不好,并不是她們跟主子就是兩個物種。
沒有誰天生就該為主子不顧生死,所以這些細微的心思要是不注意,虞錚自己的后院都要起火。
西北的第一場大雪下來的時候,比往年其實都晚了一些。
是十月二十七的上午。
彼時,虞錚剛從青鸞殿里回來,前腳進門,后腳大雪就下來了。
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虞錚都少見這樣的大雪。
“哎呀,這雪這么大!”羅媽媽伸手接了一團,很快就化了。但是也看出來了,真就是好大的一團。
怪不得叫鵝毛大雪呢,突突的下著,才須臾,地面就都白了。
“叫小廚房多燒熱水預備著吧。”
“您放心,今早就說要下雪呢,奴婢們囑咐過了。”堆雪道。
虞錚于是也不多問,這些小事,她囑咐一句就夠。
本來下雪了,虞錚不出門,估摸著也沒人來。
結果不到午時呢,獨孤鉞就來了。
如今他自己做主,不用上朝,自己也不會天天見下面人。到了冬天事情就少了,尤其是這個天氣,街上都沒人了。
他更是無事,既然無事,就要往后院去。
虞錚披散著長發來迎接他:“大王怎么這時候來了?”
“嗯。”
獨孤鉞伸手勾起她的長發,心想她洗頭發了。
又長又順,就是不怎么黑。
乍一看是很黑,細看就知道好似有些不太黑。
虞錚看著他的小辮子,也伸手摸:“大王真好看!”
獨孤鉞不說話,卻有些高興的坐下。
是真的挺好看,他今日穿著玄色長袍,外頭是同色銀絲繡盤龍對襟長襖,腰間革帶束著他的長腰。
腳下蹬著云紋皮靴,上頭是金冠束著一頭小辮子。
耳朵上的小耳飾也換了,不知道是今天換的,還是昨天換的,反正前天不是這樣。
“看什么?”
獨孤鉞本來不想說什么話,可東君的眼神太過熱切,她這樣看著他,叫他無端生出些……羞恥感。
“那夫君看什么?”虞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