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無法洗凈榮耀,卻能灌溉記憶中枯萎的信念。」
「當玫瑰盛開于硝煙之間,忠誠便不再獻給王座,而是歸于同伴。」
特瑞安帝國門世界·六花之海。
玫瑰海峽,晨光未至,戰云已動。
海軍要塞高聳的石墻在清晨的薄霧中如沉默的巨獸佇立,城墻上的鮮紅旗幟迎風獵獵,仿佛隨時準備在戰火中撕裂蒼穹。
十余艘戰艦停泊在深藍港灣,桅桿高聳,甲板肅然,士兵列隊而立,未及晨操,軍紀卻已如鐵血凝霜,凝結在每一口海風里。
而要塞內部,一群身披華貴軍禮服、假發高聳如山、腰腹橫垂的帝國貴族將領匆匆行走于白石回廊間。
皮靴敲擊地面,急促紛亂,響得整條長廊如戰鼓擂動,回聲沉沉。
“你說什么?王冠號歸來了?”年逾七旬、眼神猶如老鷹般凜冽的海曼·羅徹上將怒斥,拐杖重重杵地,那聲音如一錘敲進眾人的胸口。
“而萊諾克斯與埃蒙德少將……雙雙失蹤?你確定不是謠言?”他瞇起眼,像是能透過虛空嗅出謊言的血腥。
副官滿頭冷汗,捧著厚重的情報文件,幾乎是在咬字回答:
“稟報上將閣下,這是艾爾弗雷德準將本人回報……鯨墓號確實……發生了大規模的……海盜叛亂。”
“叛亂?”海曼冷笑,眼神一如既往地銳利,仿佛可以刺穿海面深處,
“深潛者之王的艦上還能容得下叛亂?沉眠之主不再眷顧他了嗎?”
話音未落,他們已抵達海曼的專屬辦公室。
那是座金碧輝煌、墻上掛滿帝國海戰紀念油畫的空間。
每一寸墻面都浸潤著權力的余溫,每一根燈柱都承載著勝利的榮耀,每一塊地毯下都藏著舊時代的陰影。
可當大門被推開,一股突如其來的冰寒撲面而來。
空氣靜止。
他們看見,有人,早已坐在主位。
一襲筆挺的軍裝背影立于書桌之后,身形修長挺拔,如刀鋒刺入這座傲慢的權力堡壘。
她正背對眾人,靜靜望著窗外海天交界的霧色,仿佛整座要塞不過是一艘沉睡的舊船。
她左右各立一人——
艾爾弗雷德準將神色肅穆,沉如止水;
萊斯特上尉手搭在佩槍上,眼神鋒利,殺機暗藏。
書桌一側,艾薇娜懶洋洋地翹著腿坐在椅上,一只手托著下巴,嘴角掛著半分嘲笑,
半分戲謔,眼神輕蔑地掃向門口那些目瞪口呆的貴族。
“你是什么人!”海曼幾乎是嘶吼出聲,怒火燒穿他渾身肥肉堆疊的外殼,“誰允許你坐在那里的?!”
那背影緩緩起身,轉過身來——
那張臉,清冷如霜,卻輪廓分明、氣場凌人,正是七年前被他親手打入冷宮、宣判“血戰之罪”的——
艾莉森·格里菲斯。
她眼神澄澈,平靜如海,卻又深不可測,如藏潮之淵。
她邁步向前,每一步都如鼓音擂心,仿佛踩在海曼的胸膛上。
“你不該出現在這里的……”海曼步步后退,拐杖在手中微微顫抖。
身旁幾個貴族軍官匆忙拔槍,卻慢了——太慢了。
“砰!”
艾薇娜毫不費力地抬手,一槍擊碎其中一人的手腕,血霧炸開,染紅了那幅描繪帝國榮耀的油畫。
“嘶——!”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槍械哐啷落地。
下一刻,萊斯特如閃電般出手,一記飛膝撞翻前撲的衛兵,順勢反肘砸碎另一個人的盔甲,
骨裂聲與哀嚎交織成一曲短促的戰場前奏。
一名貴族尖叫著試圖逃跑,卻猛地撞上一堵厚重的“肉墻”。
巴洛克咧嘴一笑,聲音如雷:“艾莉森大副的命令,我可不敢不聽。”
他一把將那貴族提起,像拎個酒桶,砸向其他幾人。
巨大的沖擊力將三人一起撞翻,椅子、瓷杯、茶具翻飛四濺,哀嚎聲瞬間充滿整個辦公室。
“這種體型,正好拿來當兵器。”巴洛克滿意地笑著,眼神里閃著嗜戰的光。
艾莉森望著海曼,平靜地說道:“我記得你曾說,‘弱者只配服從命令’。”
她緩緩走到他面前,俯視著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老臉。
“現在,該你來聽命了。”
屋外的海風穿過打開的大門,吹散了室內壓抑的血腥氣,也吹落了墻上那幅描繪帝國勝利的畫布。
鐵與火的回音,正在六花之海再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