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意味著它們早已脫離秘詭師的絕對掌控。”
她的視線微動,落在那名蹲在一旁,正打著滿足飽嗝的紅發少女身上。
“比如……這位塞莉安小姐。”
“生命系高階,擁有完整的理智與人格,不受召喚限制,可在他人領域自由行走,甚至——有自主飲食意志?”
她緩緩偏頭,看著司命:
“怎么看,都不像一張普通卡牌。”
司命撓撓頭:“我……也就是簽了個契約,具體細節我沒問。”他語氣懶散,像在聊一份沒細看的租房合同。
維拉不語,只輕輕勾唇,眸中卻多了一分難以言明的探究。
莊夜歌卻再度開口,語調低沉:
“禁忌之卡中的‘眷屬’,雖屬最低位,卻最穩定。”
“它們往往依附領域存在,換句話說——”
他轉頭,看向眼前那幢詭異的古堡:
“這整座建筑,就是一個眷屬領域。”
“而我們,正被邀請——進入它的夢境主場。”
聽到這里,藤宮澄忍不住低聲發問,幾乎是喉嚨擠出的聲音: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必須進去?”
“必須。”魯道夫緩緩吐氣,望著那仍在緩緩開啟的門扉,仿佛有某種巨獸正緩緩張開它的腔體。
“謎題被解開,代表游戲才剛剛開始。”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腥甜的味道,像是用糖漿浸泡過的尸體,被時間遺忘在舊玩具箱中。
艾琳抱著手臂瑟縮,聲音顫抖:
“你們……真的打算進去?”
莊夜歌已邁出一步,袍角擦過砂礫地面,如同亡靈游過墓園。
“越是不歡迎我們,就越說明——里面藏著答案。”
維拉微微一笑,輕飄飄地跟上她的腳步,金發在燈光下劃出一抹月白。
司命最后走出,語氣懶散:
“當然,如果你們不想進去,也可以留下來,看看我們被吃掉后會不會掉出什么提示。”
王奕辰嘴角抽動,臉色青白交錯。
“你們三個……就不怕死嗎?”
“怕啊。”司命聳肩,聲音輕得像拂塵,“但更怕無聊。”
踏入門檻的一瞬,一道如黑霧般的漣漪從門邊蕩開,卻在他腳下一寸處自動消散。
“這……也能過?”段行舟瞪大眼睛。
魯道夫低聲道:“他們的價值更高——領域將他們識別為‘主菜’。”
這一句,讓所有人臉色再變,接著,他們只能硬著頭皮,一個接一個地跟上。
像是一群誤入神祇餐桌的小獸,只能追隨神座的影子前行。
最后的影子里,紅發少女正懶洋洋地吸著鼻子。
“嘖……木頭、臘肉、骯臟人類的汗味……主人的口味越來越糟了。”
“要是你再挑,我就讓你和提線公爵對飲一場。”司命頭也不回地說。
塞莉安一撇嘴:“哼,我才不怕什么公爵眷屬,我還想吃掉那邊那個花生餡的木偶腦袋,看著就脆。”
維拉停下腳步,微微回頭,喃喃道:
“契約?不……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秘詭約束。”
她注視著司命的背影,那道隨意卻深不可測的身影:
“能擁有情緒、判斷、饑餓與喜惡的眷屬,仍能保持共識與理智……司命閣下,你的秘密,比這座城的地基還深。”
司命雙手插袋,懶洋洋地回了一句:
“比起這座城市,我真的還挺普通的。”
遠方,公館深處,一盞盞詭異的燈緩緩亮起。
像是舞臺拉幕前,一盞盞聚光燈,終于,照亮了這一場——注定只能活一部分觀眾的劇。
「他們以為走進了公館,
卻沒發現自己也被穿上了線,
懸掛在某個舞臺的頂端,
等待著誰來操控他們的下一場動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