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從未要求你犧牲別人,
只是你怕最后那一刻落在自己身上。」
第四輪尚未開始,劇場中央的魔偶還在原地輕聲低吟那支童謠,
旋律宛如舊日幼兒園的八音盒卡帶,音調甜膩卻布滿破音,像是糖衣包裹下的銹釘。
整個大廳像被拽入一口冰井中。
段行舟方才崩潰倒地的情景猶在眼前,地板上的血跡還未干透,滲入紅毯的暗色邊緣,成為一道撕裂理智的焦點。
空氣中的沉默愈發沉重,每一個人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如生怕驚擾了某種正潛伏于暗處的死神。
就在這壓迫即將炸裂的臨界點上——
司命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并不高,卻像一縷刀光,精準地劃破了所有人的精神緊繃。
“你們有沒有發現——”
眾人一震,齊齊抬頭。
“每一輪,受罰者,都是‘最后一個動的人’。”
司命負手立于原地,眼神淡然,像是在輕描淡寫地講述天氣,
“不是違反規則,不是動作太大。只是‘最后’。”
魯道夫猛地抬頭,面色震驚。他喃喃道:“……不是違規,而是順序……”
“這意味著,”司命繼續說道,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種極具壓迫性的邏輯推進,
“我們只要每一輪確定一個人‘最后動’,其余人就能擁有完全自由的探索時間。”
他輕輕眨了下眼,仿佛說出了一個無比簡單的事實。
大廳再次陷入死寂。
藤宮澄捂著嘴,眼中浮現出遲疑與本能的抗拒。
艾琳微微后退了一步,整個人如同瀕臨邊緣的斷線風箏。
穆思思甚至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像是在排斥這個提案本身。
就在這時,王奕辰動了。
他猛地邁出一步,仿佛一根斷掉的琴弦終于反彈。
他盯住司命,聲音壓抑卻愈發尖銳,咬牙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輪流死一次?”
“每一輪派一個人去送死,換你們這幾個‘站著看戲’的秘詭師多點時間破解游戲?”
他聲音陡然拔高,幾乎要將胸腔的怒火炸裂出來:
“你們果然……一直在把我們當成試錯的耗材!我們拼命試吃、賭命跑圖,到頭來,你一句‘順序邏輯’就安排犧牲?”
空氣里的溫度驟降數度。
艾琳臉色煞白,藤宮澄幾欲落淚,林婉兒低下頭,不敢說話。
莊夜歌眉頭微皺,目光卻始終平靜,像在衡量那情緒背后更深層的意圖。
王奕辰仿佛抓住了突破口。他目光閃動,忽然一指塞莉安,聲音再度提高:
“那個女人!”
“她不是很強嗎?!那些食物、毒素、幻覺都不怕,還能自愈!你不是把她當牌召出來的?”
他看向司命,眼神像是在逼他承認什么,“她不也只是你們這些‘能力者’用來戰斗的工具嗎?”
“那就讓她頂罰!”王奕辰咬牙切齒,近乎失控,“你不是最擅長賭嗎?你拿她去賭啊!!”
空氣仿佛瞬間凍結。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那位正蹲在紅毯上,舔著一塊黑糖塊的少女。
血族少女,塞莉安。
她的紅裙在微光下如火焰起伏,雙眸猩紅,眨眼間,露出一口細小獠牙,慢慢舔了舔糖塊邊緣。
就在眾人幾乎以為她要發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