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頭瘦小,身高不足一米二,身上披著破爛的紙布,像戲服,又像裹尸布。
腳踝上貼著幾張殘破的鎮符,紙上字跡已經模糊,但紅墨未干。
她撐著一把破舊的油紙傘,那傘面早已破成齏粉,雨水早無法阻隔。
她眼眶中嵌著兩顆泛黃的玻璃珠,沒有瞳孔,卻始終“盯著”你笑。
嘴角咧到耳根,笑得像畫出來的童戲面譜。
空氣驟冷三分。
穆思思下意識捂住嘴:“這……這就是他召喚出來的?……孩子?她真的能……?”
艾琳臉色發白,連后退都忘了,只能結巴著重復:“不、不、不該讓小孩上去……”
“她不是小孩。”莊夜歌的聲音緩緩響起,
“她是‘被折疊的渡童’,并不來自我們認知里的生命。”
“她是曾溺亡的童魂,也是永不歸岸的航標。”
他一揮袖,那破傘少女便輕輕走了出去,每一步都像在雨中踏水,卻滴水未沾。
絲線自動探出,纏住她四肢,標記她為本場玩家。
魔偶的銀棒還未動,卻忽然停了一瞬。
它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不同。
那裂嘴笑容緩緩擴大,音箱中響起了一聲含著蜜的笑:
“新的?”
“好呀……那我們開始吧。”
司命站在眾人身后,眉梢挑起,嘴角浮起一點弧度,低聲笑道:
“這下,有意思了。”
劇場燈光依舊昏紅如血,魔偶高舉銀棒,站在舞臺中央,身形僵直如一尊殘破神像,
背影在聚光下投出一條扭曲的人形陰影,籠罩整個大廳地磚。
它輕聲哼著童謠,舌音模糊,仿佛一臺走調的八音盒。
空氣似乎隨著這詭異的旋律變得更稠密了。
“三個紙人會跳舞……四……”
“我要轉身啦——”
“咔噠!”
它的頭顱忽然以一種近乎脫臼的幅度,詭異地旋轉至極限,一瞬間將“臉”扭轉向眾人。
那一刻,它臉上那張咧到耳根的笑容仿佛“活”了,
隨著面具結構的摩擦發出咯啦咯啦的低響,像是骨頭與皮筋纏繞攪碎的聲音。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然后,它開口了。
“編號……外號‘小紙傘’,最慢!”
空氣驟凝。
魔偶一指點出,毫無猶豫,宣告下一道血色指令:
“請你——表演‘斷線之首’。”
啪——!
就在眾人幾乎還未反應過來的那一刻,閻川·小渡的頭顱應聲旋轉一圈,
伴隨著一串骨裂聲,“咔”地一聲,從肩頸斷口脫落!
那頭顱帶著灰白的液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咚”地落在魔偶腳邊,
臉上那熟悉的童戲笑容仍掛著,眼珠泛黃無神,嘴角卻像是在問——“好玩嗎?”
地上,斷頸之處噴出的不是血,而是像墨汁一樣的灰液,帶著某種燒焦紙灰的味道,
輕盈地在紅毯上暈出幾片淡淡的花紋,像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