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謎題都等著你去找,
有些,是你站在里面,卻從沒看見過它的全貌。」
第五輪報數的間隙,劇場陷入短暫而沉重的寂靜。
魔偶安靜地立在舞臺中央,銀棒垂落,頭顱低垂,那張裂開的笑臉一動不動,
卻像是在悄然監聽每一個人的呼吸與心跳。
這是為數不多的“喘息時間”——但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窒息。
“快點,再翻一遍那個書架后面!”
王奕辰喘著粗氣,額角冷汗直流,眼中寫滿焦躁與疲憊,“地磚下面也別放過!有沒有暗格?開關?按鈕?!”
艾琳跪在地上,指節血紅,一點點試圖撬開舞臺邊緣的一塊木地板,指甲早已劈裂,指尖沾血,卻一無所獲。
“怎么會沒有?”藤宮澄癱坐在一尊破碎的雕像旁,眼神空洞,“……它一定藏著方法的,對不對……?”
“該死的——該死的東西!”王奕辰忽然咆哮,猛地一腳踢翻一個人偶道具。
啪!
空氣里忽然閃過一道細不可察的靜電弧光。
王奕辰的右手腕猛地一顫,他“呃”地一聲悶哼,整個人后退半步,捂著手,臉色一白。
“禁止破壞演出道具。”
魔偶那甜膩膩的嗓音再次響起,聲音仿佛一根羽毛滑過骨頭,“再犯——取消演出資格哦~”
那一瞬,連喘息都像成了錯誤。
艾琳嚇得連忙后退,穆思思縮在角落里發出輕微的嗚咽,
藤宮澄像被凍住的娃娃一樣抱著膝蓋不敢動彈。
連反抗,都成了不被允許的行為。
一切陷入死寂,仿佛舞臺早已決定觀眾的命運,而所有人都不過是串在絲線上的道具罷了。
就在這最沉重的一刻,一道低沉卻清晰的聲音打破壓抑。
“……你們找錯方向了。”
眾人猛地抬頭,目光齊刷刷落在那道身影上——
魯道夫站在舞臺邊緣,頭頂的吊燈投下一道冷光,照亮他凝重的眉眼。
“它不是機關屋,不會讓你們用掀板磚的方式找到出口。”
“這是一座——設計過的結構。”
“設計過的?”王奕辰蹲在舞臺階梯下,抬頭盯著魯道夫,語氣里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絕望與懷疑。
“你是說,這個舞廳……本身就是個謎題?”穆思思的聲音帶著顫音,卻透出一絲希望的火光。
魯道夫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轉身,一步一步走到大廳中央,仰頭望著穹頂。
“你們注意過沒有?吊燈的投光方向與地面紅毯的軌跡并不一致。”
“舞臺以魔偶為中心看似對稱,但它的站位與后方柱體形成了非對稱軸。”
“建筑結構上,這樣的偏移是極其不合理的。”他的語氣越發堅定,
“除非——設計者想要我們‘忽略’某個點。”
維拉眼中一閃:“隱藏式引導。”
“對。”魯道夫點頭,“刻意打破對稱性,用空間欺騙視線——引導我們集中注意力在‘舞臺’上,卻避開了真正的核心。”
他抬手一指,方向極準:“第五根承重柱,三點鐘方向。”
“根據柱體偏移角度、吊燈光錐重疊、紅毯中線錯位,再結合音場反饋——那一處,是‘死角’。”
“在那里,所有結構邏輯中唯一被‘壓縮’的點。”
“也是——核心節點。”
“你是說,”穆思思立刻蹲下,打開繪圖夾,“你報坐標,我來描。”
“舞臺居中,魔偶定為原點,柱子順時針編號——三號偏西2°、七號南偏4°……”
“好,把光軌也畫出來,音響回彈標注成虛線。”
她的筆尖飛快,汗珠從額角滑落,卻不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