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邊緣符號。”
“于是我開始尋找,尋找它是否存在。”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
“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成為了秘詭師。”
“我的第一張秘詭卡,是她生前戴過的墨水項鏈。”
“在月光下,它浮現出了咒文。”
“它從未與我綁定過,但在夢里,它低語著她的名字。”
“我就這樣,燃燒理智,一步步踏上晉升之路。”
“只為某一天,成為‘永恒見證者’。”
“然后,穿越到那個她還活著的世界——告訴她,不要走那條街。”
他的聲音哽咽,卻克制得像學術講座最后一頁的總結。
“但我失敗了。”
他低頭,沉默片刻。
“但我不后悔。”
“我見過一千個她死去的未來,翻遍所有沒有她的時間軸。”
“哪怕最后找不到她活著的劇本,我也會把全宇宙的劇本撕了。”
“然后——親手寫上。”
‘她,應該活。’
他再次抬頭,眼神中已不再是悲痛,而是一種從容的、偏執至極的溫柔倔強。
“所以,當我在廢墟遺址看見你留下的手稿,我知道——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你用命運編織世界。”
“我,用世界去追一個人。”
他頓了一下,像是在提醒,又像在交付:
“維度。”
“你曾在筆記本扉頁寫下的第一句話。”
“多維,是無限猴子在無窮時間中寫出莎士比亞的可能性。”
“哪怕只是一只猴子——也能做到。”
他的語氣忽然變得莊重。
“而你,司命——”
“你曾在時間之階上留下無數足跡。”
“但你……是否真正理解它”
空氣凝固。
仿佛他的話語本身就帶有停擺時間的力量。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司命,像一位教授在講臺上,提出一個足以改變一生的提問。
“你知道嗎”
“我們所處的三維世界里,每一個‘影子’,本質上都是更高維度的投射。”
“比如三維物體投射在二維平面,就有了影子。”
“而你現在——”
他抬手,指向司命腳下的影子。
“就是一個更高維度的‘你’,在這三維世界的投影。”
“你不是單一的存在。”
“你,是時間的影子。”
司命怔住了。
“我……是影子”
“——不止。”
唐克儉輕步前行,時間凍結的灰燼隨他腳步飛舞,仿佛隨風翻卷的紙頁記憶。
“我們看到的‘過去-現在-未來’,只是一條線。”
“但對于四維存在來說,那是一整張地圖。”
“他們可以繞開命運,甚至從側面改寫既定。”
他微笑:
“你見過他們。”
“或者說——你就是他們。”
司命心中一震。
夢中那道永不停歇的階梯,他反復攀登、反復墜落。
他在緘默之眼議會中被撕碎、重組、問詢……
一切斷裂的碎片,此刻拼接出一條——屬于“行者”的軌跡。
空氣中仍彌漫著秘骸崩毀后的灰燼氣息,殘留的蒸汽凍結在時間的斷層中,宛如一幅永恒凝固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