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災預備卡no.13】
【權限:未解鎖】
【無量之惡纏】笑了。
那是一種接近狂喜的笑,瘋狂而滿足,帶著火焰般的振顫。
它在我腦中回響:
“你已經不是人類了,奕辰。”
“你是‘十三命種’,是星災之芽。”
“只要你再吞一個,再添一條詞條——我們就能進入【神化試煉】。”
那一夜,我沒有合眼。
我坐在那間灰磚構筑的空間里,空無一物,卡牌在掌心旋轉著,五條詞條依次浮現,泛著幽光。
我一邊聽著【它】的聲音,一邊感受著自己越來越陌生的呼吸。
“再一個。”
“再來一次。”
第十六輪,我的詞條數達到了六。
——六,是某種門檻。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悄然發生變化。
不是肌肉的異化,不是智力的飛躍,而是一種更深層的存在錯位感。
我開始說話時,聽見自己的“回音”。
不是別人回應,而是另一個“我”——在體內重復相同的句子。
我在角落的玻璃中,看見一道人影悄然掠過。
我回頭,卻空無一人。
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覺。
我夢見那些我殺掉的秘詭師,站在我床前,一個個無聲微笑,眼睛空洞,手中握著的卡面在空氣中緩緩撕裂。
我清楚,那是【無量之惡纏】的“饑餓溢出”。
它太餓了。
它太久沒有吃到“高質量”的詞條。
而我——也無法再忍受“空窗”。
我開始厭惡那些普通人。
他們懦弱、遲鈍、決策遲緩,每一次失誤都可能讓整個團隊陷入絕境——然后我不得不替他們背鍋。
我也開始嫉妒那些秘詭師。
他們一出生就有星圖與秘詭。
他們不需要殺人來變強。
我學得快。
但我只能靠——殺戮,才能進步。
我曾問自己:
如果有一天,我掠奪了所有系別的頂級詞條,我是否可以成為——他們的神
我沒有給出答案。
因為那個答案,不需要我說。
【無量之惡纏】已經告訴我:
“是的,你可以成為神。”
“一位由死亡與掠奪締造的命種之神。”
于是,它開始引導我主動布下局勢:
“下一輪,去接觸那個生命系的醫生。她的卡,結構單純,詞條純凈,易拆。”
“你看到那個世界系的指揮者了嗎他體內的領域卡已經有裂紋了,只要稍一推動,就會崩解——到時候,它就是你的。”
我聽從了。
我已經不再是“幸運逃生者”。
我是獵人。
我從他們之中來。
但我不再屬于他們。
而就在我再一次獨自面對那扇灰白磚縫的門時,我對著鏡子里的那個黑影,第一次,主動開口。
我看著它,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那些漆黑的紋理,那雙永遠微笑的眼。
我輕聲問:
“下一個是誰”
我享受這一切。
我從不否認。
每一次我笑著出謀劃策、溫聲安撫他人時,
我的內心其實都在精準計算他身上的死亡概率、卡牌可塑性,以及——詞條剝離的成功率。
我成了自己過去最討厭的那種人。
一個不會被規則束縛的存在。
我,不再是人類。
我是【秘骸——偽命種編號x-13】。
我只是暫時還保留著“王奕辰”這個名字而已。
我以為我仍在按照自己的意志前行,直到那一夜,我在裂開的黑月下,看見他。
——瘋子十三。
第十九輪,那一夜,黑月裂開,迷宮盡頭浮現出一道如劇本切口般的空間裂痕。
我看見一張沒有五官的臉,一扇敞開的門,還有一句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