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是我始終無法寫入任何編號的‘空頁’。”
“你本不在公式中,卻反復出現在我看不到的段落。”
每一個字,都像液體,順著脊椎倒流入耳中。
他們每一個人,都聽見了。
聽見的不只是聲音,而是一種存在層面上的“觸覺”:
像子宮壁的蠕動;
像胎液的包裹;
像靈魂在未被命名前的空白中緩緩游走的聲音。
“你們拒絕了我。”
她笑,眼神中竟仍帶著母親的溫情。
“所以你們,不再是人類。”
她話鋒陡轉,聲音中首次出現一種冰冷至極的輕判。
“你們是——抗孕體。”
她笑了。
她是真的在笑。
那笑容如晨光穿透乳白紗簾,又像手術刀劃破神經末端前的一道光線。
安靜。
精準。
可怖。
像爆裂之前,最后一次溫柔的收縮。
安吉拉緩緩張開雙臂。
那動作并不急躁,甚至優雅,宛如古神祭儀中掀開帷幕的最后一刻。
她的腹部驟然開裂,一道如恒星爆痕般的“星痕孕痕”浮現于體表,深邃而熾烈,仿佛宇宙原初裂口。
裂口之內,是一塊晶瑩剔透、卻布滿裂紋的星胎晶核,鑲嵌在她的子宮中樞。
那是命種之城的“核心胚質”。
星光在血液中流動,無數未完成的編號構架在晶核外壁上蠕動,像夢境深處尚未清醒的祈禱與扭曲的誕生欲望。
她低語:
“你們想終結我?”
“那就必須先穿過我孕育的一切。”
“我將為你們——重新塑造‘出生’的過程。”
“從痛苦開始。”
話音落下。
她張開雙臂,整個天空隨之翻卷,如子宮結構在高維中發生逆轉塌陷,云層變紅,天光化為胎衣色澤,鋪灑大地。
母神,降臨。
安吉拉展開星胎。
那不是領域。
不是能量體。
而是概念級的繁殖結構。
星胎晶核周圍浮現無數蠕動的胎紋,每一條都如生物脈管,卻在不斷釋放出失敗的秘詭投影。
它們是被淘汰的命種片段,是殘破咒具,是意識裂解后的“卡牌尸塊”。
它是一座由犧牲者、棄子、失控者、異構體編織而成的——“再生矩陣”。
她張口低語,聲音透過每一道臍帶神經結構,如胎音般灌入每個人的靈魂深處:
“接下來,你們將體驗一次——被重新孕育的過程。”
“你們不再是獵人。”
“你們,是我即將——生下來的。”
—
赫爾曼的煙,在風中燃盡。
他瞥了一眼戰場,抬起頭,嗓音沙啞:
“……我討厭被出生。”
信奈雙鬼再啟,神紋浮現,命冊展開。
她眸中冷意如焰:
“她想把我們,當成她的新器官。”
娜塔莎站定,雙槍入手,眸色如凍霜。
林恩低頭輕啟懷表,指針歸位,嘴唇輕動,卻只說了一句:
“爺爺,現在就看——我們寫不寫得下去了。”
—
司命,此刻緩緩走至七人最前方。
他沒有拔卡。
他只是抬起右手。
掌中,出現一枚鮮少使用的秘詭詞條:
【千面命主·命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