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邊怎么也該騎馬,難不成真到了那步,需要你一個進士駕駛驢車去沖擊敵軍嗎?
況且兩國自從澶淵之盟后,已經少有戰事發生,大家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和平,一旦戰事再起,最終受到傷害的還是無辜百姓。
最重要的是歲幣都是當今天子從內庫里掏出來的,也不會加在百姓頭上。
況且這也是天子應該做的事。
包拯斟酌的道:“十二郎,這般想法,大抵是有些問題的。”
包拯這個人也是認理的。
同時也尊重規則。
不屬于自己的職責,絕不越權。
他并沒有想要阻止宋煊不要這么做。
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認為宋煊他想的不太對勁。
“十二郎讀書天賦如此之高,為何想著要去戍邊?”
包拯認為如今軍人的風評極差。
得益于五代十國軍人下克上的傳統。
就算是跟隨宋太祖皇帝的那些大將們也沒多少擬人的。
舉幾個例子。
比如在湖南把俘虜分給左右片著吃的李處耕;
在西北手撕黨項人生吃耳朵的王彥升;
在四川縱容士卒活割女子雙咯咯下酒吃的王全斌。
幾年時間吃了上百女子的王繼勛,硬生生挖出人心肝吃的趙彥韜等等。
甚至王全斌覺得他部下只割了一個女子的咯咯,就因為軍紀被殺死,他心里還十分委屈呢,這算什么大事嗎?
就五代十國這些個軍人美食家以及道德水準,趙大為啥倚重曹彬啊?
因為他在一幫擬人將領當中脫穎而出。
不僅控制得住自己吃異樣美食的嘴,還軍紀頗好,能控制手下人不要亂吃亂殺。
簡直是武人的燈塔了。
用畜生以及禮崩樂壞形容這幫軍頭。
那都是贊美他們了。
動不動就屠城殺人取樂,而且不講道義。
只要是輸家,那就是贏者殺你全家。
魯迅先生說過翻開歷史一看,歪歪斜斜的每頁都寫著仁義道德,然后細看之下,滿本都寫著吃人倆字。
可是放在整個五代,連仁義道德四個拿來做掩飾的字都沒寫。
只有吃人倆字。
各種物理層面上的吃人!
宋太祖趙匡胤只是杯酒釋兵權,并沒有選擇要發展重文抑武。
他把兵權從將門世家手里收回來,啟用年輕將領。
尤其是沒有染上“美食家”的年輕將領。
崇文抑武直到宋太宗上臺,就殺了王繼勛以及他的吃人團隊。
待到宋太宗對遼戰事一敗再敗,差點身死,那幫武人要簇擁趙德昭上位。
皇帝,兵強馬壯者得之,寧有種乎?
結果這幫武夫想要上演換皇帝的戲碼,被逼得瘸腿驢車漂移二百里趕回來的趙光義發現。
他直接逼死趙德昭,并收拾了一大幫軍頭。
無論如何,宋太宗玩驢車漂移也好,燭光斧影也罷。
至少他在消滅五代這幫舊船上的“美食家們”,在這方面是有功于華夏文明的。
此后武將漸漸喪失了話語權,以及寇準帶著皇帝親征,武人更是被文官全面壓制。
從此之后。
大宋朝就被重文抑武了。
重新回到了仁義道德吃人作為掩飾。
直到金兵踏破汴京,擄走二帝并其余戰利品再次演變出赤果果的吃人。
“戍邊怎么不好了?”
宋煊拍了拍毛驢子,讓它過去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