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靜靜等待著。
半炷香的時間都過去了,都沒有人落筆呢。
“哎。”
劉燁瞧見梅詢身后的仆人怎么從矮案上站起來了,他方才是磨墨還是替寫?
“一定是磨墨。”
劉燁可不覺得當仆人的人能比在場的大部分學子強。
待到一炷香結束。
左右交上來的詩詞全都放在劉燁以及錢惟演面前。
劉燁面色凝重,一個能入眼的都沒有,他再三確認自己兒子所寫的,勉強一般,暫定吧。
錢惟演倒是不著急,反正宋煊的詩詞就放在最底下,根本就不著急摸寶。
他先瞧瞧其余學子的成色。
一個個用典都用不好。
作為西昆體的骨干詩人,錢惟演給他們判卷子還是極為合格的。
一路看下來,都沒有什么值得夸贊的。
他們的火候還是不足啊!
今后在科舉場上如何能夠排名靠前。
還是讓我瞧瞧宋十二的佳作吧。
錢惟演終于翻到了宋煊所作的詩詞,仔細瞧了瞧。
埋葬在北邙山上的君臣們,生前把榮華富貴、風云慶會享受個夠,然而,死后也不過是北邙山下的一抔土。
錢惟演被宋煊的膽大包天,一時間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這也忒直白了些。
誰不想要生前身后名的?
可宋煊說大家最后都成了一抔土,甚至有些墳頭連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什么皇帝,名臣,統統全都完蛋。
錢惟演陷入了沉思,但是又聽到身邊的劉燁驚喜的道:
“太室書院的哪個是梅堯臣?”
劉燁詢問,作為書院院長他當即搖頭:
“回劉知府,書院沒有叫梅堯臣的。”
因為這批學子都是他帶過來的,不會像宋煊那樣,帶著一批游學的學子前來赴宴。
“好叫劉知府知曉,梅堯臣是我侄兒。”
梅詢一開口,倒是讓劉燁有些發懵。
你是說你背后的仆人是你侄兒?
“哎呀,如此大才,焉能一直站在后面,賜座。”
知府一開口,自是有人開始弄。
梅堯臣連忙走上一步,對著知府行禮。
“好好好。”劉燁總算是看見一篇能夠拿得出手的詩詞了,連忙詢問:
“我且問你,是才到洛陽,才沒有進入太室書院學習嗎?”
梅堯臣本就是個實誠性子:
“回劉知府的話,我是因為沒有通過發解試,才跟著我叔父一同前來赴任學習處理政務,并沒有想要進入太室書院學習。”
劉燁心中一驚,如此賢才竟然不想著通過科舉考試,反倒想要通過恩蔭進入大宋官場,如何能行?
但此時他也不會多說什么,而是對著眾人道:
“太室書院學子所作詩詞,以我觀之,唯有梅堯臣的詩能夠勝出,乃是三十年難得一見,不知道錢通判這里?”
有些發懵的錢惟演回過神來,下意識的道:
“唯有宋煊的詞能夠勝出,百年難得一見!”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