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還有宋煊在這里呢,多交個朋友那也是極好的。
胡昊主要是聽張源的,他便應下了。
幾個人跟著胡瑗一路前行,走過越發繁華的街道,直到鉆進臭烘烘的小巷子,到了一個偏僻的屋子。
兩個人擠在一張木板床上,屋子里的溫度與外面沒什么區別。
“東京大,居不易。”
胡瑗早就習慣了。
從小到大貧寒一直都圍繞著他。
張源與胡昊對視一眼,他們覺得胡瑗應該挺慘的。
可現場的環境,著實是沖擊到了他們的眼球。
原來還有更慘的學子啊!
當真不是親眼見到,就無法想象底層的學子到底有多慘!
宋煊倒是也沒多說什么。
他只是坐在一個拼湊的破凳子上,搭手給躺在木板上的阮逸診脈。
阮逸睜開眼睛,倒是沒想到會有身穿錦衣的年輕人給自己搭脈看病。
胡瑗連忙介紹這幾位同窗,特意伸出援手的。
“多謝。”
阮逸連忙道謝,緊接著又是一陣咳嗽。
宋煊站起身來,走到門外,幾個人也全都跟出來。
胡瑗連忙詢問:“可是嚴重?”
“照這么住下去,他的病好不了,最終會拖成肺病,一命嗚呼也不是白說的。”
聽了宋煊的話,胡瑗面露驚詫之色。
因為在東京租房當真是一件極為昂貴的事,特別是臨近春闈,價格早就漲上來了。
最為重要的是買不起木炭,可是想要燒柴,那也是價格不菲。
東京城外雖然樹木不少,但那是軍事禁區,是為了防止大遼騎兵南下種植的,任何人都不允許砍伐。
最重要的一旦開了口子,誰知道你是去砍樹,還是撿樹枝子的?
為了以防萬一,直接一刀切。
況且就算城外種多少樹,也不夠這百萬人取暖生火做飯的。
倒是也有人燒石煤,可那容易中毒而亡。
他著實沒想到好友會病的如此嚴重!
“那可怎么辦啊?”
“這有何難,先帶到我那里住去。”
張源也開口了:“十二郎想必也是初到東京城,想必房子也沒有找好呢。”
“頂多再過半個月,天氣也就不用如此寒冷了,到時候阮逸的病也就好了!”
胡瑗大喜過望。
未曾想過張源竟然如此有俠義之心。
不僅買藥,連帶著還給提供溫暖的住處。
胡瑗倒是無所謂自己的處境:
“那我就代替阮逸多謝張兄,你們帶他過去就可,我正好一個人在這里過睡的開了,要不然晚上也伸不開腳。”
他們兩個人蓋著一層薄被,實則是相互依靠取暖。
要是一個人挨凍,當真是難熬!
不過胡瑗與阮逸都不覺得苦,只要能考中進士,一切就全都能改變了。
再堅持堅持,熬過這么一段時間就行了。
“我可不會照顧他的。”
張源倒是沒有強行讓胡瑗也去,只是開口道:
“我還要溫習功課,預備省試呢。”
宋煊瞥了張源一眼。
其實他覺得這個名字很是熟悉,但是方才詢問并不是“李元昊的”元。
如今李元昊還沒有改名呢,更沒有被派去攻擊甘州回鶻大獲成功,立為皇太子。
“胡兄,你便受累再照顧一下阮逸吧。”
宋煊也在一旁提了一嘴,雖然曹利用早早就給自己租了房子,但是宋煊帶了這么幾個人,也不方便再帶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