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宋煊還沒有起來,殘留著淡淡的酒味。
“岳父今日不用上朝嗎?”
其實京城能上朝的官員都挺苦逼的,住的近的可以凌晨四點多起床,住得遠的三點左右就得起來準備,然后到達宮內,在待漏院等著,聽鼓聲再上朝。
歐陽修就寫詩吐槽過這種事。
“你小子誤會了不是?”曹利用坐在椅子上:
“大宋又不是每日都要上朝的,五天來一次就行了。”
“原來如此。”
“唯有高官才需要每日或者隔日參加常朝,這得看官家的勤政程度,甚至可以居家辦公,遇到急務自是會有屬吏上門呈報。”
宋煊從床上坐起來:“那在朝廷當官還挺輕松的。”
“嗯,待到你考中狀元,當官之后,正常是辰時(7-9)前去畫卯,酉時(17-19)放衙。”
聽著曹利用話里的意思,宋煊連忙詢問:
“那不正常呢?”
“不正常?”曹利用眼里帶著笑:
“先帝曾經吐槽過近臣多巳時(9—11點)方入衙,未申(15-17)即散。”
“甚至還能以病假逃避公務,一病數月,帶著病體經常去樊樓玩樂。”
宋煊眼睛都亮起來了。
怨不得大宋是士大夫們都天堂,唐朝是十日一休,但是需要夜間輪流值班。
至于明朝,得益于洪武皇帝的規定,九九六都算輕了!
“別高興的太早。”曹利用哼笑一聲:
“像是中了進士被派往基層,縣尉、主簿等低級官員需全天值守,甚至夜間輪班(如緝盜、巡城)。”
宋煊點點頭,隨即開口道:“要是我真的連中三元,不能去當個縣尉吧?”
曹利用知道宋煊押中了省試的考題,見他如此言語,想必會元已經盡在掌握當中了。
他也不想提前透露想法子把他留在東京城的事。
這小子心野的很。
“誰知道呢。”曹利用攤手笑道:
“你小子也不知道討得大娘娘的歡心,看看上一屆連中三元的宋庠,這個稱號都是得益于大娘娘的恩賜,甚至直接下令讓他留在東京。”
宋煊沉吟了一會,隨即搖頭道:
“我若是中狀元也是天子欽點,如何能去站在太后身邊?”
“我瞧你主意挺多的,如何能這般不知變通?”
“我底線還是有的。”
宋煊站起身來,給自己倒杯溫水,又給老丈人倒了一杯:
“有些時候原則這件事,還挺重要的。”
曹利用就是欣賞宋煊如此敞亮,而且越看越歡喜。
宋煊越發覺得當時自己想的沒有錯。
當官唯有爬的更高,才能享更多的福!
就算是上班,那也是區別對待的。
要是一直在基層打轉,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在榜單沒有出來之前,你作何打算?”
“沒什么打算,看看書,逛逛東京城,為殿試做好準備。”
宋煊一飲而盡后:
“畢竟殿試與省試之間的時間過于緊迫,沒有太多準備的時間。”
“行。”
曹利用點點頭,隨即又笑道:
“我是有些擔憂,到時候你去看榜,有人會直接把你扛走去人家強迫你娶新婦。”
“啊?”
宋煊一時間有些發蒙:
“東京城搶男人的風氣如此之重嗎?”
“你不懂那些官員或者豪商的心思,能有個進士女婿,可謂是極大的面子,甚至能保證家族的富貴。”
曹利用也是看過那種熱鬧的場景,記憶猶新:
“尤其是排名靠前的學子,那可都是有中狀元的潛質的,誰都不會輕易放手的。”
“以往還是等金榜題名,但是有人在省試放榜過后下手占了便宜,并且為之宣揚,許多人都瞄著省榜下手了。”
宋煊頷首,當即表決心:
“岳父老人家放心,我左有保鏢王珪,右有保鏢王保,再加上您女婿那也是身手不凡,誰想搶走我,怕是沒有這個實力。”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