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蟲鳴陣陣,一片單葉焦樹下,蟲蟄眼眉低垂,拳頭捏得死死的,指甲嵌入肉中幾欲刺破皮膚。
“還在想白天的事?”
不知何時,一個身著墨綠衣服臉上涂滿黑泥的人從他旁邊冒出頭。
“嗯!”
點點頭,蟲蟄感激的看了青年一眼。
白天他和毒涂部一起進入島嶼,下到谷底后,毒涂部的人突然翻臉,用毒控制著他鉆進林子探路。
若不是遇到一群螞蟻一樣的蟲獸沖散他們,迷路后遇到這個霧澤部的澤墨,被他從蟲子口下救下并解了毒,蟲蟄估計早就被那些蟲獸啃成白骨了。
想起自己按照大巫師的吩咐交好他們,那么信任他們,卻被他們當做探路的工具,小命差點丟掉,御蟲也被殺死,蟲蟄就感覺一陣的憤怒。
“墨,他們為什么要害我呢?”
蟲蟄實在想不通,明明大家進島前相處得挺好的,怎么一到地方,所有人都變了個樣。
反倒是毒赤他們千叮嚀萬囑咐說不要接近的霧澤部的澤墨拼著命把他救下了。
“蟄,你太容易相信人。”澤墨趕走地上的蟲子,坐到他旁邊。
“你沒發現除了你以外,根本沒人和毒涂部的人相交嗎?”
蟲蟄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掛起苦笑。
確如澤墨所言,十幾個部落,真的只有他一個人和毒涂部的人走得近。
“至于害你么?這不是挺正常的。”
蟲蟄不解其意,疑惑的看向澤墨。
“他們毒涂部可是大部落啊!要是我們這樣的小部落的人死得多了,部落發展不起來,他們不是一直可以占據黑森林的大片地方,獲得的各類資源也會更多。你以為往年大比為什么會死人?還不是那些大部落下的手。”
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蟲蟄瞠目結舌。
他以前在部落里聽到的,全是各部落相互扶持,共同在黑森林中艱難為生的故事,從沒想到過表面上看起來一團和氣的部落之間,私底下卻有這樣的齷齪。
“那我們……”
張了張嘴,蟲蟄說了幾個字,隨后把后半截吞進肚子里。
大部落謀害他們,澤墨都知道,那大巫師他們不可能不明白。他只是個小小的巫徒,對大巫師他們做出的決定,又能說什么呢?
見他這樣,澤墨拍拍蟲蟄的肩膀:“你想問我們該怎么辦?
“其實啊,你根本不必擔心。正是發現他們的動作,我們這樣的小部落才會互相扶持,這也是我救你的原因。而且他們的動作越來越大,已經引起很多部落不滿了,這次大比之后,也許事情便會改變。”
“改變?”蟲蟄不明白的看向澤墨。
“我們準備聯合起來,在大比后向三大部落發難,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們再也沒辦法壓迫我們。”
說到這里,澤墨停了一下,看向蟲蟄語重心長的道:“也許到時候,還需要你助我們一臂之力。”
“我?”蟲蟄茫然的撓撓頭。
“你可以揭露他們的惡毒行徑。”
“哦,原來是這樣。”蟲蟄點點頭,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即將死于毒蟲之口時的狼狽模樣,他狠狠捏緊拳頭,“我一定會讓大家都知道他們的嘴臉!”
澤墨聞言,輕輕拍了拍蟲蟄的肩。
“休息一下吧,等一下我們就出發,這里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