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監獄干活,我已經有種心安的舒服感,沒想到只是剛來這里短短幾個月,我卻把這里當成了家。
最大的原因當然是因為有她們在,還有錢賺,吃住不花錢,工作累點也沒事。
畢海坤給我打電話,問我回家了后是發生什么事了,家人生病了嗎。
我告訴他實情,我爸被人騙錢的事,他問我需要錢的話,他給我送點過來。
我說不用了,我已經解決了,現在回到監獄上班。
他又問,現在跟朱瑾是怎么回事了,還要談嗎。
我也告訴了他實情,他聽后,給我出謀劃策,讓我直接去找朱瑾,別管她家人那么多。
我說如果我去找朱瑾,她媽心臟病高血壓狗帶了怎么辦。
畢海坤說那就讓他們一起狗帶死絕好了,這樣子就沒人攔得住你們兩個奔向幸福了。
掛了電話后,我躺著思忖良久,或許他們都是對的,趙嘉給我指的那條路才是最正確,人為了競爭中生存下去,往往都不擇手段奪取勝利,我自己把贏的機會讓給了敵人。
現在再去找朱瑾,會不會已經是太遲了。
最終還是忍不住,發信息給朱瑾問她什么情況了,她沒有回復。
我想著下班了就出去醫院看看找一找她,我知道她們在哪家醫院。
下午即將下班時,突然刮起了大風,然后天黑沉沉似乎要塌下來,黑云席卷而至,電閃雷鳴中暴雨傾盆而下。
在雨季,這個南方海邊城市,這種突如其來的惡劣天氣很正常。
這一下子就打亂了我的外出計劃,不便出行了。
并且下暴雨后,監獄里出現一堆事一堆情況,不是漲水淹水就是窗戶被砸壞哪里漏水什么的各種事,她們就紛紛找我給我狂打電話。
一陣狂風吹過,一道閃電照亮整個烏黑的天跡,雨水撲到我臉上,我倒是覺得,這種感覺很是舒服。
在監獄里,很多人包括犯人們都喜歡這種突然惡劣起來的天氣,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就像麻木的監獄生活中,被撕開了裂縫,讓她們能呼吸到真正的新鮮空氣。
就像一部短篇形容的那樣:可能我們迷戀的并不是狂風暴雨本身,而是日常秩序裂開縫隙時,從裂縫里涌進來的,帶著青草腥氣的風,那一刻鐘的喧嘩,是青春在鋼筋森林里找到的野生洞穴,所有的歡呼都沾著雨水,像某種遠古而新鮮的儀式。
李念問我,怎么不關好窗,雨水都飛進來了。
我說挺喜歡雨水打在臉上的感覺的。
她走了過來,也站在了我的旁邊,然后閉上眼睛,任窗外雨水打進窗來灑在臉上。
一臉享受的模樣。
一會兒后,雨水漸漸變大,我們關掉了窗戶。
這次雨量很大很大,而且下了一個多小時沒有要停的意思,我的手機又開始有人打來了,叫去修窗戶的,叫去修晾衣線的,叫去修遮陽板房的。
我說等雨停了吧。
李念看著外面的雨,說這時候就先別出去了。
我說傻子才出去呢,任她們打爆電話吧。
我把手機調飛行模式了。
李念去泡茶,兩人坐在她辦公室喝,悠哉悠哉看著雨喝茶,享受這片刻舒服的休憩時光。
等雨漸漸小了不下了,有人來找了我,天已經黑了,我卻還要去忙碌。
一個宿舍一個宿舍的修過去,窗壞的基本都是老舊的木窗,它們有的是忘了關窗導致大風吹壞,有的是年久失修頂不住大風大雨的敲打脫落。
倉庫里有現成的鋁合金現代窗,拿過去換上,用手提電鉆擰螺絲,沒幾下就能修好。
現代的鋁合金窗結實耐用,用長長的膨脹釘把窗框釘死在水泥墻上,用錘子錘都錘不下來。
當我裝到最后一間宿舍時,才發現這是趙大花的旁邊宿舍,她又煮飯了,我在這邊宿舍窗口聽到了那邊炒菜聲音,聞到了香味,我的肚子一陣咕咕叫,我裝好了最后一個窗戶,然后敲趙大花宿舍門。
趙大花開門后一看是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