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和大馬哥要成婚了,可這輩子,這婚鐵定是成不了了。
書局老板嘿嘿笑了兩聲,“小姑娘是要全圖的、半圖文的,還是要那種全文字的?”
小荷又是佩服,果然是文化人,書也有這么多種。
“一般來買的女子,都選全圖,簡單易懂。”書局老板推薦。
“唔……”她是來學字的,全圖的還不如腦中那話本的連環畫呢,起碼陛下英俊、貴妃秀美,“全圖的內容會不會太少了?”
書局老板一驚,不由多看了小荷兩眼。
一般少女提到避火圖,都害羞到恨不得鉆地縫,沒想到此女不但不避諱,還嫌內容過少?
“內容是單調了點,重在簡單易學。”書局老板解釋,“一般初學者,用不了太多內容。”
小荷連忙搖頭,“我是要反復學習的,并不是用一兩次就行。”
書局老板疑惑,書局老板糾結,書局老板悟了,原來是想夫妻雙方共同研讀琢磨,相互切磋,才能更上一層樓。
“那就選圖文的,內容比純圖要多一些,重在文字注釋,會有一些小技巧的傳授。”書局老板傾情推薦,說到小技巧的時候,釋放出一個‘你懂我懂’的眼神。
小荷掂量掂量,“那純文字,豈不是內容更多?”
這時候書本都貴,小荷毫不在乎書上畫了什么畫,只想能多裝幾個字,就多裝幾個字。
“是倒是。”書局老板遲疑,“但若沒有圖示,初學者怕是不能駕馭。”
“沒事,菜就多練,白天練了黑夜練,床上練、桌上練、窗臺練,菜地花田里都可以練。”小荷最不缺的就是努力。
饒是見多識廣,書局老板的臉色此時也有點漲紅了,“花田里也可以練?”
“也是也是,花前月下嘛。”他又嘀嘀咕咕。
回頭,他找了一本厚厚的冊子,用油紙包好,“這是我這兒,內容最多的一本了。”
他湊近了低聲,“好好鉆研,受益匪淺。”
小荷樸實地嘿嘿一笑,“包的,老板。”
再怎么葷素不忌,書局老板到底是個書生,瞥了一眼她的樣子,清秀的臉漲紅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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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夫說,小符還要在醫館將養幾日,小荷便先回了去。
她趁這幾日在花房配所外葺了個小屋,供以后小符居住。
她去廚房以后,花田這邊,還要靠小符打理。
她葺磚瓦的時候,陛下就杵著拐杖在旁邊,想要幫忙。
小荷鼻子掛著泥點,連忙擺手,“阿松哥,你身子才剛剛好一點,好生將養才是,怎么好干這種粗活累活。”
謝淮見她說什么也不答應自己幫忙,心中有點慪氣,費力地杵著拐杖回了屋。
吃力躺上床的時候,他感覺到被什么擱著了,掀開被子一看,發現是一本厚厚的冊子。
這幾日,他是發現,小荷背著他,在挑燈夜讀著什么東西。
許是大字不識幾個,她在燈下抓耳撓腮,好不痛苦。
這是一本粗糙劣質的油印本,書皮上一片空白。
這不符合常理,天下紙貴,即使在粗糙劣質的冊子,都應該印滿了東西,才能讓讀書人感到物有所值。
當謝淮吃力以手指撩開第一頁時,他懂了。
不是不寫書名,是壓根不能寫、不敢寫。
這是一本辟火圖的文字版,內容之豐富、形式之咋舌,饒是謝淮自幼修煉心性,也抵不住口干舌燥、意蕩情動。
他一直知曉她對他有意,但他沒有猜到,她對他竟有如此大膽的想法。
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實際上每日都滿腦子都想和他這樣、那樣。
謝淮朝外撩了一眼,見她在哼著歌兒刷墻,那雙看狗都深情的眸子,正盯著那間小屋子。
謝淮心頭,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她不會是想,修好了那小屋子,先和他在里面發生什么吧?
他記得這書里的某一章,確實有記載……
他又長又翹的睫毛,小梳子一般闔上,仿佛在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但那樣狹窄的地界,還是在別人的榻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