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風雨樓被封了?”
聞夜松好不容易從床上下來一回,居然聽到了這個消息。
他看向神情憔悴,眼圈烏黑的阿娘。
聞夜松的臉色也是發白。
前幾日,聞母才去求了“紀夫人”一趟。
紀夫人說風雨樓的周掌柜,會出錢替聞夜松平一平外面滂臭的名聲。
結果周掌柜自身難保。
聞夜松急忙問聞母,
“那咱們家驅邪祟的事兒呢?”
他最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夢見一條銀環蛇,一邊唱著《白蛇傳》,一邊在他身周爬。
真是可怕。
聞母也很不好受,她的頭發都白了不少。
一開始,聞母想著要用自己的身份,找周掌柜拿那八萬兩的銀子。
可是風雨樓被封。
銀子拿不到。
聞家怎么辦?
聞母的目光,落到一直不說話的雙青曼身上,
“現在咱們家有困難,那個邪祟鬧的厲害,你身上有多少銀子?”
這是讓雙青曼拿出體己銀子來請道士。
雙青曼一聽就著急了,
“阿娘,您也知道兒媳根本就沒什么銀子。”
“這幾年......”
不等雙青曼把話說完,聞母就瞪眼,沒什么好氣的說,
“這幾年什么?你從紀長安的手里拿得還少嗎?”
紀長安大方,雙青曼作為她未來的大嫂,沒少進出紀長安的屋子。
紀長安的首飾,都是雙青曼自個兒拿的。
紀長安本來的首飾就不多,一度被雙青曼拿的只剩下了一根不值錢的發釵。
后來拿的沒什么可拿的了。
雙青曼就從紀長安的鋪子里賒東西。
之前的布莊只是雙青曼的斂財手段之一。
她這么多年,沒拿走紀長安八萬兩銀子,聞母就跟著雙青曼姓。
雙青曼不愿意拿錢。
她用著一雙哀怨的淚目,看向聞夜松,
“夜松,我真的沒有錢。”
聞夜松心頭浮現出隱隱的煩躁。
最近這幾天,雙青曼日日都來找他。
她會反反復復的說,不想讓歡歡喜喜記在添香名下。
也會抱著聞夜松求歡。
但是聞夜松越來越煩她。
雙青曼跟紀長安根本就沒法兒比。
他不明白以前為什么會被豬油蒙了心,居然讓雙青曼爬上了他的床。
當初他只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窮少年。
才剛剛有那種男女意識萌芽。
當他第一次從清晨醒過來,身體發生了反應后,雙青曼就闖入了他的房里......
對于這個大嫂,聞夜松以前是很喜歡的。
但現在,他覺得雙青曼的所作所為很是上不得臺面。
別人都在笑話他和自己的大嫂生了一對兒女。
這是一件丑事。
聞夜松似乎才意識到,他以前的那些刺激與沉淪。
有多么的膚淺與丑陋。
聞夜松眼底帶著淡淡的厭惡,撇過臉去,
“大嫂,只有我們家好了,你和歡歡喜喜才會好。”
“現如今我們家進了邪祟,不請道士來捉邪祟,難道要像紀大管家家里那樣,弄得死了人,才后悔莫及嗎?”
“現在我們這么倒霉,跟家里的邪祟是脫不了干系的。”
“沒準兒把邪祟清除掉了之后,我與紀長安的婚事又會回來。”
聞夜松的話,成了擊垮雙青曼防線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一個青樓女子,能夠一步步的走到今天不容易。
的確,只有聞家好了,她才有安身立命之地。
這也是為什么當初聞炎峰死了,雙青曼立即勾引了剛剛長成的小叔子。
她不想再回到青樓里去。
她過夠了那種低賤的日子。
如果她沒有生下聞家的骨肉,很有可能會被心硬如鐵的聞母再次賣掉。
雙青曼疾步走回去,哆嗦著身子,將箱子里的銀票拿出來,交給了聞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