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箬便將這些古仙改良版普通天雷拿出一沓,時不時送一張給城下厲鬼。
西天一抹斜陽如凝血般,冷冰冰地被人拍在天際。
高大城墻外,四下孤寂,枯樹昏鴉伴著厲鬼嚎叫,猙獰凄戾。
煙塵起落中,刀劍聲不絕于耳。
遠處低矮群山環繞,夜幕襯托下,變成深黛色。
城外的鬼卒在入夜后,比白日更加興奮,攻勢愈發猛烈。
扶箬與司徒勿便留在這,能幫一分是一分。
扶箬將之前的符篆存貨拿出來,讓司徒真安排人分發給大家。
這樣眾人便可不用一直揮劍。
司徒真高高興興接過:“多謝,我們的符篆確實都用盡了。”
有了符篆,起碼可以喘口氣。
扶箬盤腿坐在城墻上,月色下,筆耕不輟繪制符篆。
來來往往的弟子已經習慣城墻另一側幕籬附近有不斷冒出的符篆。
路過時順手拿幾張,或是為身邊人多帶幾張。
天光乍破,奔涌的云海間散出一束束金光。
鬼卒們的積極性開始下降。
新一批弟子上來替換。
司徒勿帶著扶箬去司徒家在城中暫居的客棧。
“我叔父說他手里有一支新得來的鶴翎筆,讓你用這個繪制符篆。”
司徒勿在屋子里找了兩圈,終于在抽屜的盒子里翻到了筆。
“給,你那支毛筆太普通,都炸毛了。”
扶箬將筆拿在手里轉了幾圈,輕飄飄,好像沒有重量。
這筆雖叫鶴翎筆,但和羽毛筆不同,造型還是更接近毛筆。
筆管是用翎羽的空管煉制,毛發是用仙鶴頸部最柔軟的毛煉制。
“這是法器?”
“你叔父好生大方。”
扶箬當場扔出符紙。
筆蹤起龍虎,舞袖拂云霄。
如激流勇進,蒼梧云出,酣暢淋漓之間符篆已成。
扶箬驚喜:“不錯!果然和我之前那只不一樣啊。”
兩人拿了筆,又從客棧離開。
來時匆忙,此時才發現,一夜之間,滿城掛上紅色。
扶箬望著門口的紅燈籠,街邊出現的攤販,以及陸陸續續上街的人。
她昨日從城墻往徐家宅子去的路上,還滿城寂寥。
司徒勿也頗感詫異。
“今天已經臘月二十了,我還以為他們不過年了。”
畢竟城門緊閉,和那些鬼卒打得正激烈。
扶箬算了算日子,開戰前,商販應該正好進了年貨囤著。
前一日還在為年關做準備,第二日卻遭到厲鬼圍困。
世事無常。
可也算時機正巧,不然換其他時節被多圍困些日子,城中百姓家中存糧都要快見底了。
扶箬從街道穿過,看著逐漸熱鬧的氛圍,想起了她護佑下的幾座城池。
還有十日就是春節。
馮鸞和張二娘也快成婚了。
再次飄回北門,扶箬畫了兩個時辰的符篆。
見這邊局勢尚可,扶箬沿著城墻飄到了南門。
正門這邊果然激烈些,但相比昨日,兇猛程度少了接近一半。
扶箬看向城外。
烏泱泱的黑氣盤旋,時不時沖上城墻,被大陣與刀劍重新擋回去。
扶箬視線掠過層層鬼卒。
她疑惑:“那三個鬼將今日只剩一個?”
徐長明來到她身旁,為她解疑。
“他們三個督戰兩城,需要輪值,只有偶爾才同時湊一起。”
“你昨日也是恰巧。”
扶箬繼續觀戰。
那上百千年厲鬼今日打法都和昨日不同。
昨天重在戰斗殺人,半點不拖泥帶水,今日有些像逗玩籠中困獸。
扶箬將位置升高。
視野陡然間開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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