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說二叔與我尚在相持,再拖下去,我們會被他們撕碎瓜分的!那才是違背了我爹的遺愿,毀了他一生的心血,讓他死不瞑目!”
“這……”
韓登打斷種平,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道:“此時歸順,憑我們關中的底蘊,外加長姐又是文家大婦、未來皇后,何愁不能在朝堂之上傲視群雄?并非是我們伏低做小,而是以另一種方式,權御天下!
否則,山河血染,兵敗屈從,那才真是失了先機,低人一等啊!”
夜風從半掩的紙窗吹進室內,一陣涼意襲來。種平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單手握緊扶手,低眉在地面上左右移動,微張著嘴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理智告訴他,韓登說的不無道理,甚至可能是當前面臨的嚴峻形勢下,最佳的選擇。
如果韓登統一不了關隴士族的意見,文訓會放棄進兵關中,任由夏國或者孟蜀兼并這塊肥沃的土地,日漸坐大,然后與他爭奪天下嗎?
絕對不會!!
他一定會讓那幫剛剛平定了中原的虎狼之師,消除一切反對的聲帶,恢廟咸秦,收復西京。
他有這個能力。
種平坐在椅子上,心亂如麻的思考了很久,久到凌晨都快要失去耐心了,終于起身對著韓登正色行禮:“臣下明白了,該怎么做,請關中王示下。”
“只需如此……”
燭花爆裂,謀劃完事情后,韓登和凌晨就要辭別離去,叫種平留步,還有好幾家的選票要拉呢
就在韓登重新將黑色斗篷蓋在頭上,正欲出門時,種平突然問道:“問階,你就不怕自己前腳剛走,老夫后腳就去向你二叔告發,全城緝捕嗎?”
韓登腳步一頓,和凌晨對視一眼后,笑著對種平說道:“無論如何,侄兒都尊重平叔的選擇。況且,侄兒相信您的為人。”
說罷,他便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種平欣慰的望著韓登離去的背影,大哥還說他家大郎不像他,哪里不像?這份性情和膽魄,分明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渭城韓家,不生孬種。
就在他露出一臉姨母笑感慨萬千的時候,突然發覺有些不對勁,目光轉向凌晨,發現對方正在用一種古怪的笑容打量著自己。
“或許……大人真可以向藍田侯偷偷告個密,人生在世,又何妨一試呢~”
調皮的開了個地獄玩笑后,凌晨瀟灑的轉身,跨過門檻走了出去,留下種平微微發愣。
對啊!剛才光顧著談論大事了,怎么把他給忘了,這小子是誰啊?
種平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剛剛不好的回憶來,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沒破皮吧?
在凌晨和護莊隊的保護下,韓登趁夜拜訪了許多長安城中還可以爭取一下的人,許多有識之士審時度勢,做出了和種平同樣的選擇。
當然,冥頑不靈的人也不會少,這樣的人,凌晨都送去見韓玨了。
有什么委屈和苦衷,當面跟先王說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