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解二先回去后,凌晨坐在白千先前練操的高壟上,靜靜的看著夕陽被無盡的夜幕吞沒,直至月出云黯,天地一片凈明。
很難不eo啊,好歹也是傾注了心血的。徒弟半個兒,成不成器的…就這么離開了,多少有些難受。
黃河中的波濤緩緩流逝,月光撒落,水面泛起道道粼波,一股魚腥味的水汽夾雜著野草的土青味鉆進鼻孔,恨去日苦多,嘆前路迢迢。
大鄭想要一統天下,還要積攢足夠的錢糧,還要對蜀、唐進行滲透和破壞,還要訓練兵馬、打造武器、戰船、軍備物資。這些都不是一兩年就能夠湊齊的。
待到不知道幾點,反正城門已經關了,家里有婉云和青櫻照顧青檸,應該沒什么事,凌晨索性沿著河岸一路向西走去,直到看見了一處村莊。
這座村莊應該是京郊附屬的村落,月光下,土墻、屋瓦、村樹都看的真切,還能聽到從村子里傳來的犬吠聲。
懸屋上弦月,柴扉夜叩門。
“哐哐哐~”
“誰呀?”
“老鄉,開門吶~我是從外地來京城辦事的旅人,只因路上耽擱了時間,錯過了入城。不知能否在您這里借宿一宿?明日一早我就離開,另有酬錢相謝~”
開封府治下清平,雖然不至于路不拾遺,但也很久沒有聽說過殺人放火的事情了。
“吱呀~”
老舊的木門應該有些年頭了,打開的時候發出酸牙的摩擦聲,開門的是一對老夫婦,看著應該有五十多了。
老婦人膽子小,抓著老頭的胳膊,偷偷用眼睛小心的打量著凌晨。老頭倒像是見過世面的,上下看了看凌晨的裝束,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應該不至于大半夜跑來村子里騙孤寡老人的錢。
“進來吧~”
“多謝老丈了。”
等到凌晨孤身一人進門后,這才發現老婦人身形有些佝僂,老頭的左腿似乎也有些不太方便。
這對老夫婦費力的用木條插上門閂后,老頭指著院子里的左邊土房對妻子說道:“你去把兒媳婦喊醒,讓她給這客人下碗面條。”
凌晨聽得一愣,連忙擺手道:“不不不,老丈折煞晚輩了,深夜叨擾已經失禮,怎么能勞煩至此?若是家中有饅頭面餅之類的,能解解餓最好;若是沒有就算了,豈能讓尊媳夜半生火呢……”
老頭一只手拄著拐杖,另一只手伸手壓住凌晨擺個不停的手,頗為大氣的說道:
“既然你尋到了老漢家門前,我怎么能讓你餓肚子?這事你別管了,走,隨我進屋。”
“哎不是,真不用…”
“哎~年輕人怎么如此婆媽,要有男人的樣子,走!”
我尼瑪……
凌晨無奈的被老頭拉著往上房走去,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老婦人去喊醒已經睡下的兒媳。
草!這不得讓人家恨死自己?
下了班還要加班,這誰受的了?!反正要是換了凌晨當初在馨島大酒店干傳菜員的那時候,不往飯菜里唾一口才怪!他這還算好的,還有更抽象的變態,擤下鼻涕甩進菜里攪勻的呢……
他已經能想象到這戶人家的兒媳頂著惺忪的睡眼、煩躁的心情、皺著眉頭咬牙切齒的把一整塊拳頭大的鹽巴丟進鍋里,使勁的攪,邊攪還邊罵:老娘讓你吃!吃8!
這家人的家境水平應該算是溫飽線往上的,正屋右邊還分了個偏房,老兩口就住在里面,外面是專門用來會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