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風光!
千里冰封!
萬里雪飄!
大雪過后,天氣迅速冷了下來,縱然已穿上厚厚的棉服,也掩不住空氣中彌漫的寒意。
在這個時空,棉花進入中原的時間和上輩子應當差不多的,只是上一世的古代,棉花更多是被王公貴族當做一種觀賞性的花卉,而這一世有人更早發現,將棉花填充在麻布間,能起到更好的御寒效果,是以棉服,棉被之類的東西很早就已經出現。
但因種植困難,產量不高,大都供給王公貴族,豪紳富商。
軍隊的冬衣,按說也是要用棉服的,但朝堂上下沒有多少人愿意將昂貴的棉花浪費在這些泥腿子身上。或許,在那些上位者的眼中,這些泥腿子天生賤命,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打仗嘛,哪兒有不死人的?只要別死到自己頭上,那些上位者大抵不會在意。
但宋言不同,他有一位不差錢還很寵他的丈母娘,麾下士兵配備的冬衣皆是棉服。
戰馬迎著寒風狂奔,宋言的臉頰被風吹的通紅。總覺得臉頰似是已經裂開,只是身子已經麻木,痛感并不是特別明顯。
雖然中間差了好幾天功夫,但雷毅那邊兩千人步行,還要運送馬車,宋言這邊稱輕裝上陣,又是策馬狂奔,或許要不了多久便能追趕上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撮合騎術也大為長進,感覺身子有些倦了,便勒緊韁繩,做短暫停留。
這一次,宋言并沒有帶上太多人。
身邊唯有花憐月,張龍,趙虎和步雨跟隨。
洛天衣也是想來的,但內力枯竭,想要恢復并不容易,她是要保護姐夫,而不是成為姐夫身邊的累贅。
都說天上飄下來的雪花,看似潔白,實際很臟,宋言卻未曾在意那許多,剛下了馬車便從樹枝上攏起一把積雪塞進嘴巴。體溫將積雪融化,順著喉嚨涌入腹部,帶起絲絲冰涼。身子不禁打了個寒顫,干渴的滋味散去了一點。
他們并未攜帶淡水,水囊會被凍成冰疙瘩,能砸死人的那種。
補充了一些水分之后,宋言便坐在地上靠著樹干恢復體力。張龍,趙虎兩人境界更高實力更強,便朝著前方探路,不多時兩人便折返回來:“姑爺,前面已經能看到車轍和腳印,應是快要追上了。”
宋言笑了笑,這一次運氣不錯,至少沒有迷路,當然,更大的功勞應該是劉義生拓印下的輿圖副本。
視線掃過戰馬,戰馬上缺少了一些東西。
馬鞍,馬鐙,馬蹄鐵。
古代穿越三件套。
相比較冶鐵,制糖,這三件套應該算是技術含量最低作用又極大的發明了。
只是目前宋言還沒有將三件套搗鼓出來的想法,畢竟麾下尚無真正的騎兵,而三件套技術含量太低,哪怕只是讓人看上幾眼,回去細細琢磨,經過一番嘗試,大抵都能造的出來,那就不是在壯大自身,而是在資敵了。
……
與此同時,幾十里之外的地方,雷毅正抓著頭發。
他并非庸人,也不是那種初經戰事的毛頭小子。可說到底,他只是粱將軍麾下的一個小官,絕大多數情況下,都只是按照上司的命令去辦事,上面怎么說他就怎么做。像這樣,獨自率領兩千人的士卒執行一項瘋狂又大膽的任務,絕對是第一次。
當主公將計劃告知的時候,他聽的熱血沸騰。
可真到他來掌控這個計劃的時候,便覺得到處都是問題,最起碼他不覺得自己有表演方面的天賦,若是遇到了烏古論部的人,估摸著當場就會露餡。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將軍會追上來的。
這樣想著,居然漸漸安心下來。
不經意間,便看到大塊頭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馬車的車輪,忍不住就有點好奇:“喂,陽天,你在看什么?”
陽天,就是那個身高九尺的壯漢。
這個名字很有個性,簡直就是天陽倒過來念。
每次叫這個名字的時候,雷毅心中就忍不住覺得好笑,好幾次差點兒叫錯。
不過對于這位陽天,雷毅也甚是佩服,畢兩千兵卒中,他是唯一一個身披重甲的,還從不曾掉隊,那龐大壯碩的身子里,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
陽天習慣性抬手想要去抓抓頭發,結果只抓住了冰冷的頭盔,有些尷尬的放下胳膊:“我在想,姐……將軍大人說的,不希望有比車輪高的人活下來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