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就像是自己,在面對‘林老爺’時,一模一樣!
哪怕他只是靜靜在那里坐著。
自己也會不由自主,把頭埋低,雙腿打顫,一個道理。
“怪,怪,怪!”
“這小子淋了一場雨,怎么就跟脫胎換骨了一樣?”
他悚然一驚。
原本想要說出來的話,莫名的,卻也不敢講了。
這時候,季修起身,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只是溫和開口:
“老爺子,你莫急,個中輕重緩急,我自己心中有數。”
“放心。”
“我先去喂馬了。”
外界雨勢稍歇。
姚老頭怔怔的看著季修,一身布衣,從容走出。
半晌后,
突然罵咧一句:
“個娘嘞,不仔細看,仔細察覺,老頭子竟然真沒發現.”
“這小子,竟比府內庶出唯一的那位男丁‘三公子’,都更有模樣!”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咋沒看出來呢.”
一場秋雨一場寒。
林宅,內院。
‘三少爺’居。
一張紅木雕花大案前,透過紙窗看著外面雨氣的林三少爺,眼皮蓋住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他周邊。
一側墻壁上,掛著一張烏角大弓。
案桌旁側,一口樸刀鋒刃熠熠生輝,看得出來,不日日操練,日日打磨,是養不出來這股氣的。
這時候,身穿一道藍色織錦長衫的林管事,走了進來。
林渡摸了摸一側的樸刀,看著乘著雨勢,踱步前來的林管事,輕聲開口:
“林管事,那個‘馬夫’的事兒,安排的怎么樣了?”
林管事,曾服侍過他母親多年,后得主家器重,遂改姓‘林’。
而自己,則是這林府庶出,也是唯一的男丁。
按照道理,林宅,本應是由他來繼承的,哪怕是庶出。
在這五百里安寧縣里。
林宅的基業并不算大,也不算小。
人都說‘水淺難養真龍’。
可偏偏
這安寧林氏祖祖輩輩,都沒出過縣的小廟里。
九年前,卻出了一頭真龍。
想起那個踏出了這方山巒小城,聽自己的父親,林宅主人‘林鎮海’親口所說,乃是拜入了‘宗門’的嫡親大姐
林渡連嘴唇子都在抖:
“我聽說了。”
“父親他,欲為二姐擇婿,入贅。”
這代表了什么。
林渡心知肚明。
按照常理,他雖為庶出,但作為唯一的子嗣,只要努力練武,跨過‘武夫’門檻。
這林宅家業,那些個營生、場子的掌柜、管事,理所應當,都該慢慢由他把持。
可
偏偏他頭頂上的那兩位姊姊,血脈相連!
大姐太耀眼了。
哪怕只是乘著幾分她的余蔭,父親都想要將這偌大基業,傳給二姐林如月。
就算自己熬筋多年,養血有成,日后有望淬骨!
這家業似乎.也與他沒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