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玉只是討厭這些活祭,不討厭我?”
璧奴的聲音變得有些怪,像在極力壓抑著什么情緒。
唐玉箋覺得哪里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但她還是繼續說,“當然了,我怎么可能討厭你?我剛剛那是生氣,生氣也是因為你走了錯路,還不聽勸……”
忽然,她手下的身軀痙攣顫抖。
唐玉箋分了下神。
目光下移,忽然頓住。
無數條細小的蛇不知何時纏住了她的手腳,冰涼滑膩的鱗片折射著微弱的火光。
不知不覺間,她一步都動不了了。
璧奴緩慢轉過頭,嗓音愈發溫柔,“小玉若不喜歡,我把這些魂魄都放走好不好?”
他的話音剛落,暗處有道影子飛竄過來,瞬間絞住她的脖頸。
尖銳的刺痛從一側頸子上傳來,唐玉箋膝蓋發軟,整個人向后倒去。
有人抬手接住她。
璧奴沾滿血污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指尖冰涼,留下一道黏膩的紅痕。
他的聲音輕柔,“我好開心,小玉,只要你肯陪我,我們一起做這蛇窟里……最干凈的妖怪。”
……
眼前一片紅彤彤的,像蒙了層紅布。
鼻腔里充斥著濃重的腥味。
她的意識逐漸清晰,掀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不知躺在什么地方。
好像是一張拔步床,因為坐起來時扶到了帷幔。
身下有些咯,不知堆放了什么東西。她摸索著拿起一顆,看到時干紅的棗子。
這是哪?
她緩慢眨了眨眼,腦海中一片空白。
等等……她是誰?
忽然,房間外傳來一陣喧鬧。
人聲嘈雜,夾雜著雜亂的腳步聲和低語。
“怎么樣?還沒醒嗎?”伴隨著古怪的嘶嘶聲,一個女子的聲音問道。
“還不是……皮都被剝了,竟敢用那么多計量的毒……”
“青君那么喜歡那姑娘?”
“自然,青君搬到此處,是說海上潮濕……姑娘不喜歡……”
“……青君還沒回嗎?”
“這次來的天族有些棘手。”
說到后面聲音壓得很低了下去,像是怕被人聽見。
緊接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發出“吱呀”一聲。
腳步聲開始靠近,她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
“嘶嘶……”
“誒呀,姑娘醒了呀,怎么坐起來了?”一個女子的驚呼聲在耳邊響起。
她掀開眼前的紅布,光線涌入,讓她下意識瞇起眼睛,勉強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身穿黑裙的女子,走路扭動幅度很大,膚色蒼白,臉上嵌著一對豎瞳。
“誒呀,不能摘不能摘!”女子著急地走過來,拉扯著她手上的紅布,重新蓋回去,“一會兒青君回來了才能摘。”
那女子手中拿著一盞酒壺。
“醒了就太好了,青君知道定是會高興的!”
將酒液倒出一小杯,“來,先把酒喝了,青君吩咐的,可不能耽擱。”
她沒有動。
目光落下紅布下遞過來的那杯酒液上,警惕地問,“青君是誰?”
“你不記得啦?那毒這么厲害?”
女子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語氣,笑嘻嘻地說,“青君是你的未婚夫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