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劉表不在了,荊州的權力便徹底落入到了眾士人豪族手中。
劉琮雖為荊州牧,但此刻也不過是一個廟上泥偶罷了。
眾人匆匆忙忙將劉琮扶持上位,然后正式對外宣布此事。
時在江夏的劉琦,得到消息,大驚失色。
“我去之時,父親尚且身子硬朗。”
“今吾離開不過數旬,奈何死耶!”
劉琦哭倒在地,痛不欲生。
左右將之扶起,紛紛勸道:
“大公子,今不是傷心之時。”
“劉琮已經繼任荊襄主位,宜早做打算,避免惹禍上身。”
劉琦拭干眼淚,點了點頭,謂眾人說道:
“吾已請得叔父為援,彼不日便至江夏。”
“到那時候,再作商議!”
沒辦法,劉琦手中的牌太少了。
想要翻盤,只能仰賴劉皇叔。
接下幾日,
眾人如坐針氈,全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劉備大軍的到來。
不表。
……
這日,諸葛亮五萬大軍已經到了新城。
正是此前關羽圍困曹仁,遲遲未下的城池。
和談之后,他到底還是歸了劉備。
出了新城,便到了江夏的地界了。
諸葛亮下令讓眾人在此地權歇人馬,他自己在開始翻閱此地的戶口宗籍,丈量土地。
以前這些事,都是李翊干的。
李翊每到一處,便翻看此地的卷宗。
諸葛亮向來有樣學樣,敬李翊為師長。
此舉,既是為了向眾人表明自己的勤勉,又是釋放一個政治信號。
即劉備派遣李翊而來,就是為了捧我的。
你們最好乖乖配合工作,若是使絆子,休怪軍法無情。
李翊退居幕后,倒也樂得清閑。
他駐立在淮水江邊,靜靜地等待著。
忽見淮水南岸,戰鼓大鳴,舟船如蟻,順風揚帆而來。
李翊絲毫不慌,靜靜地等待舟船靠近。
當先一艘樓船高懸“陳”字大纛。
未幾,一襲青袍的陳登踏浪而來,腰間玉佩叮咚作響。
及至岸邊,陳登便沖上去給李翊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子玉兄!”陳登長揖及地,感慨說道,“廣陵一別,竟已十載乎!”
李翊扶起故人,但見其面色紅潤,哪復當年病容?
不由朗聲笑道:
“元龍今日雄姿英發,可還記得建安初年,你蜷臥病榻,食味不甘之狼狽相否?”
見李翊提起舊事,陳登大喜。
二人相識大笑。
原來,此時的陳登雖已功成名就,但比起李翊,他仍舊差得遠。
考慮到李翊如今在齊國的地位,陳登也是一上來就攀舊情。
只強調友誼,對職場職務一事則緘口不提。
少時,李翊設宴于軍帳,邀陳登喝點兒小酒。
帳內炭火融融,案上置鮮鲙、醇酒,皆是當年廣陵舊味。
酒過三巡之后,陳登忽擱箸嘆道:
“……子玉兄,此番下江南,陳某已準備多時了。”
該來的還是會來。
劉備把江南事務盡付給諸葛亮,肯定是需要有人安撫陳登等淮南將的。
劉備知道,所以把李翊派過來了。
李翊也知道,所以擱下諸葛亮,早早地在江邊等候。
李翊聞言,不動聲色地為陳登斟滿了菊花酒:
“……孔明雖然年少,卻有經天緯地之才。”
“齊王安排他下江南,自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