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這個建議非常中肯。
曹操大喜,即修書令傅巽為使,星夜投江東來見孫權。
孫權知傅巽到,遂與謀士商議。
顧雍進言道:
“魏與吳本無仇隙。”
“前因襲取荊州,致使齊吳兩家連年征戰不息,生靈遭其涂炭。”
“今魏使來,必有聯合之意,可以禮接之。”
孫權依其言,令眾謀士接傅巽入城相見。
禮畢,孫權以上賓之禮相待。
傅巽呈上曹操之書,其書略曰:
“君覽此書,當知天下之勢已危若累卵。”
“昔諸葛孔明據荊州,傲睨江東。”
“吳侯遣呂子明白衣渡江,趁其不備,襲取荊土。”
“故齊人恨入骨髓,江東都督呂蒙亦喪于此。”
“此仇已結,不可解矣!”
“今劉備僭號洛陽,自謂‘三興漢室’。”
“然實乃欺世盜名,挾偽帝而令諸侯耳。”
“孤受天子密詔,誓討此賊。”
“漢無二主,偽帝非君。”
“吳侯雄略,坐斷東南。”
“今既全有江東之地,何不效桓、文故事,進爵吳王,以正名號?”
“若吳侯不棄,孤愿與君結秦晉之好,共分齊土。”
“魏據中原,吳撫江表,鼎足而治,豈不美哉?”
“猶豫不決,坐待劉備坐大。”
“則彼必報荊州之仇,江東恐非君所有矣!”
“書不盡言,惟君察之。”
堂內一片寂靜。
孫權看完帛書,卻不急于回答。
只是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幽幽說道:
“曹公邀孤稱王,這是要置孤于火上烤耶?”
傅巽微微一笑:
“吳侯此言差矣。”
“自公偷襲荊州之日起,東吳與齊國已是不共戴天之仇。”
“如今劉備僭位稱帝,兵鋒正盛,吳侯難道還指望他能不計前嫌?”
“等待劉備元氣恢復,其兵鋒所指,吳侯首當其沖。”
孫權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將帛書放在案幾上,沉聲道
“足下此言,是在威脅孤?”
“在下不敢。”
傅巽拱手,“巽只是陳述事實。”
“如今擺在吳侯面前的選擇只有兩個。”
“一是稱吳王,與魏王聯手抗劉。”
“二是舉國投降,或可保全性命,但從此江東之主就要淪為階下之囚了。”
“放肆!”
一旁的陳武怒喝一聲,手已按在刀柄上。
孫權抬手止之,盯著傅巽看了良久,忽然笑道:
“足下倒是直言不諱。”
“只是孤有一事不明——”
“以如今之勢,魏王困守益州,孤據江東。”
“如何能與坐擁中原,兼有荊州的劉備抗衡?”
傅巽來前,早有準備,面對這個問題,他心中更是提前準備好了答案。
當即從容回答道:
“吳侯明鑒。”
“劉備雖據中原,但剛剛打完中原之戰,足足動員了六十萬人,全國上下都已十分疲敝。”
“后又歷漢中之敗,損兵折將,士氣低迷。”
“更為關鍵的是,魏王在撤離中原前,已遷走河南之民,焚毀了此處良田。”
“劉備得到的不過是一片焦土,需要數年時間才能恢復元氣。”
“而河南之地,也將成為劉備一塊要流血很久的傷口。”
“何以見得?”孫權沉聲問。
“劉備仁義之名著于四海,今河南困窮,民生凋敝。”
“劉備豈會見死不救?”
“若要恢復河南生產民生,便需調用他州物資,進一步脫累全國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