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則通過島鏈間的短途航行,與蘇門答臘、爪哇等南洋群島進行貿易。
而主動這條貿易航線的,便是朝廷在港口設立的“黃門譯長”。
但是到了東漢末年,中央權威崩潰,這條貿易航線便逐漸被地方豪族所主導。
而士燮家族憑借對交州四郡的控制,客觀上維持了這條航線的繁榮。
他們降低稅賦,修繕碼頭,允許外國商人在龍編城進行貿易。
當時的交州市場上,甚至能看到波斯的地毯,印度的棉布,南洋的香料等等。
而中國的銅器、漆器也成箱的被裝上船。
這種貿易規模雖然無法與后世的唐宋相比,但放在3世紀,以及是亞洲獨一檔的存在了。
這種繁華的背后,其實是士燮與各方勢力妥協的結果。
從士燮擔任交趾太守開始。他既不像張魯那樣自稱師君,建立政教合一的政權體系。
也不像公孫度那樣割據遼東,自稱遼東侯。
他的策略簡單直接,
不爭霸,不站隊,不折騰。
對內休養生息。
對外始終以漢臣自居,向占據中央的勢力稱臣。
諸葛亮雖然是朝廷派來的交州刺史,但他只實控了蒼梧郡。
其他州郡依然被士燮的家族所掌控。
士燮名義上仍然向中央稱臣,他承認諸葛亮的刺史地位,明面上服從諸葛亮的領導。
但其實權卻并未交出。
考慮到交州復雜的地形,與不便的交通。
諸葛亮不方便動用武力收回權力。
于是他便轉換思路,希望通過掌控交州的經濟命脈——海上絲綢之路。
由此,來慢慢架空士燮的權力。
偏廳內,沉香裊裊。
諸葛亮端坐主位,羽扇輕搖,目光如水般掃過四位異域來客。
黃門譯長陳恭是三代老吏,是為數不多不是靠本地豪族扶持上去的官員。
他須發皆白,身著褪色官袍,率先躬身行禮:
“老朽陳恭,拜見使君。”
波斯商人阿爾達希爾深目高鼻,錦袍上的金線在燭光下閃閃發亮,操著略帶腔調的漢語道:
“薩珊商人阿爾達希爾,向尊貴的刺史致敬。”
身毒商人蘇帕爾瑪膚色如檀,眉間朱砂鮮艷,合十行禮:
“愿梵天保佑使君。”
南洋商人吳望雖著漢服,卻束著林邑式頭巾,恭敬長揖:
“小人吳望,三代僑居占城。”
“今得見使君尊顏,實在大慰平生。”
諸葛亮起身還禮:
“諸位遠來辛苦。”
話落,輕擊掌,侍婢魚貫而入。
“亮略備薄酒,聊表心意。”
阿爾達希爾見此,亦拍手,仆從抬進一只鑲滿寶石的鎏金匣子。
“此乃我國宮廷匠人打造的孔雀開屏香爐,獻給使君把玩。”
蘇帕爾瑪則捧出一尊象牙雕刻的濕婆神像。
“此像經高僧開光,可庇佑官署平安。”
吳望也獻上一整匣龍涎香,并解釋著這東西在南海十分罕見,相當珍貴。
諸葛亮含笑命人收下,轉身對主簿蔣琬吩咐道:
“取蜀錦十匹、漆器一套回贈波斯客。”
“越窯青瓷二十件贈身毒客,另備明前茶餅百斤贈南洋客。”
蔣琬是跟隨諸葛亮南下交州的隨從之一。
主要他完全是諸葛亮提拔起來的,所以選擇了與之共患難。
眾商見狀,俱露驚喜之色。
阿爾達希爾撫摸著光滑的瓷面嘆道:
“這比羅馬人給的價錢便宜三成!”
酒過三巡,阿爾達希爾終于按捺不住,開始步入正題。
“聽聞使君要減海上關稅?不知此事確否?”
諸葛亮羽扇一頓,微微笑道:
“非但要減,還要在蒼梧、合浦二港設番坊。”
“許諸位建倉庫、開商鋪。”
吳望手中酒杯一晃,忙問:
“使君此言當真?”
“自然。”
諸葛亮示意侍從展開地圖,“凡在劃定區域內,關稅十稅其一,另免三年市稅。”
蘇帕爾瑪眼中精光閃動:
“若我等欲雇工開作坊,工人何在?”
諸葛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