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除了李氏外,目今的齊漢幾乎找不到能夠壓制住陳氏的大姓了。
同為開國元勛,
像關羽、張飛、趙云等人雖然功名赫赫,但他們并不結黨營私。
這是性格使然,
關羽跟士大夫處不來,張飛性子粗獷,不體恤小人。
趙云則完全是品性高潔,不喜歡拉幫結派站隊。
雖然他們在朝中有勢力,未來自己的子嗣肯定也會是齊漢的一大世家。
畢竟他們這一代人,
已經把后代十輩人該干的活兒給干了,該吃的苦給吃了,該努的力給努了。
后代想不受到恩澤都難。
只要后代持續受到恩澤,那他們就是世家大族。
只不過不會發展成李翊、陳登這種頂級門閥罷了。
陳登就是漢末環境下,正常發展出來的世家大族。
畢竟人本就出身于徐州大族,底子本來就厚。
而李翊則屬于權勢太重,地位太高,巴結他的人太多。
門生故吏想不多都難。
畢竟很多在眾人看來很小的職位,在別人眼里卻是人生巔峰的肥差。
而這樣的肥差,往往只需要李翊點個頭就可以給出去了。
甚至都不需要走什么程序流程。
因為在大人物的視角里,這些差事實在太小太小,太微不足道了。
“將軍莫非是怕朝廷忌憚么?”
徐盛恍然,壓低聲音問道。
“非是怕,乃不得不慮。”
陳登停步窗前,望向南方。
“陛下雄才大略,然帝王心術,自古難測。”
“我在江南縱橫二十余年,早已非昔日徐州的陳元龍了。”
“陛下也早已不是那個涿郡賣履舍郎,而是坐擁天下的九五之尊。”
“歲月會改變許多東西,我也很多年沒再見過陛下了。”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君心難測,我也不知朝廷對伐吳一事是持怎樣的態度。”
“所以才會在信中托李相,透露一些朝堂上的事。”
甘寧憤然道:
“這算什么道理!將軍為漢室出生入死多年,難道還要因功見疑?”
“若如此,我等將士舍生忘死,為劉家人拋頭顱灑熱血,又有何意義!”
陳登轉身,面色嚴肅,厲聲叱道:
“興霸慎言!此等話若傳出去,徒惹禍端。”
蔣欽連忙在一旁打圓場說道:
“將軍,興霸性子直,并無他意。”
“只是我等淮南將士確實渴望繼續為國家建立功勛。”
“昔日平定中原,多賴北方諸將。”
“今伐江南,正當我南方將士用命之時。”
甘寧也馬上出聲附和,連連道:
“正是!正是!”
“某的觀點很簡單,既然戰事是在江南打的,就應該由俺們江南人來打。”
“合不該由他北人來爭功。”
周泰微一頷首,沉聲道:
“我覺得興霸說的有道理。”
“吳軍水師不可小覷,只有我們淮南水軍能與之相敵。”
“況淮南諸健兒,日日戲水,夜夜弄潮。”
“便是三歲蒙童,也能下水。”
“此戰首功,非我淮南人莫屬不可。”
漢朝有兩大水軍,一個淮南水軍,一個荊州水軍。
但荊州水軍由于在劉表病死,政權跌宕,經歷了一波政治清洗。
導致死了很多優秀水軍將領,水軍發展也因受到赤壁之戰影響而停滯。
后來諸葛亮主政荊襄時,本來使得荊州水軍得以重新發展。
都又因爆了馬謖這個雷,導致諸葛亮引咎辭職,到交州避禍去了。
荊州治事一直由馬良代理,群龍無首下,自然是競爭不過淮南水軍的。
陳登神色稍霽,回到座位,悠悠道:
“諸君心意,陳某豈會不知?”
“故已修書與李相,探聽朝廷動向。”
眾將聞言,皆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