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談兵,不知道變通。”
“這樣的人,國家是絕對不會用的!”
李翊背著手,沉聲說道。
他轉念一想,又補充了一句:
“至少只要老夫還在,一直是如此。”
說著,他起身繞案而行。
“陛下只見你通曉數算,卻不知你更長軍械制造。”
“讓你去做倉曹掾,實是大材小用。”
姜維惶然躬身:
“……相爺過譽。”
“維年少學淺,豈敢當此盛贊。”
李翊正色道:
“……非也。”
“今漢室雖然三興,然北疆未寧,西魏躁動。”
“吾觀你答卷中還有‘連弩改良’、‘戰車改制’等策,皆切中要害。”
他取出一封密奏,“吾欲奏請陛下,設軍械司。”
“專研新式兵器,伯約可愿擔此重任?”
姜維眼中閃過灼灼光芒,旋即又黯淡下來:
“只是陛下已任命臣為倉曹掾,若驟然轉調。”
“會否不妥?”
“……呵呵,此事老夫自有主張。”
李翊微笑,從袖中取出一枚銅符交給他。
“你且先往倉曹任職,熟悉朝廷度支。”
“待時機成熟,再行轉調。”
年輕的姜伯約顯然沒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我大漢自有國情在此。
在我大漢當官,
你身兼數職,鞠躬盡瘁那是應該的。
姜維心領神會,鄭重接過銅符:
“……謹遵相爺教誨。”
“維必竭盡全力,不負所托。”
窗外竹影搖曳,書房內一老一少相視而笑。
……
洛陽城內,朱雀大街北側的“醉仙樓”三層雅座。
幾個錦衣華服之人正憑欄遠眺。
樓下人聲鼎沸,都在熱議今日放榜的科舉結果。
“可惜啊可惜,這開科取士的頭名狀元,竟被一個隴西寒門奪了去。”
太仆卿荀閎撫著美髯,搖頭嘆息。
他身著絳紫錦袍,腰懸玉帶,顯然是朝中重臣。
對面坐著的光祿大夫王凌。
他本是豫州刺史,去歲因處理河南叛亂有功,被調到中央工作了。
只見他意味深長地笑道:
“某觀那董休昭的策論,文采斐然,見解精深。”
“本不該屈居第二。”
“怕是朝廷有意打壓名門望族,才故意讓寒門子弟壓他一頭。”
曹豹把玩著手中的青玉杯,幽幽道:
“自陛下推行科舉以來,各州郡舉孝廉的名額悉數取消。”
“想當年建安年間,我等追隨陛下轉戰南北,如今.……”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陛下似乎忘了舊日情分吶。”
“噤聲!”荀閎急忙示意,“隔墻有耳。”
曹豹卻不以為意,反而提高聲量:
“徐州乃是陛下龍興之地,今年首次開科,竟就挑徐州之地施行。”
“圣上豈會不知,徐州望族最多?”
“這一施行,就惹得徐州怨聲載道。”
“某聽聞不少徐州系的同僚都心懷不滿,只是不敢發作罷了。”
徐州是最早投資老劉的股東。
結果老劉推行科舉,第一個選徐州。
自然使得許多徐州系大族不滿。
因為推行科舉,就意味著要取消孝廉、茂才名額。
那將極大的損害徐州大族的利益。
雖然靠著劉備與李翊的個人威望,加之李翊雷厲風行。
接連罷免了諸多徐州出身的大員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