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位面的劉封,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是繼承人。
在他的視角,他覺得自己能從一個沒落的貴族,成為漢室宗親。
那劉備對他而言,自然是恩同再造。
諸皇子并不喜歡他,盡管劉封身為長子,卻也不敢與對他們頂嘴。
這才使得他每日都如履薄冰。
而當李翊說出,劉封將有機會進入劉氏族譜之時。
這一番話,宛如醍醐灌頂。
劉封大喜過望,離席跪拜:
“相爺一席話,驚醒夢中人!”
“封雖不才,愿擔此重任。”
“以報父皇厚恩!報相爺器重!”
李翊欣慰扶起:
“如此方顯陛下知人之明。”
“祭祖事宜,禮部自會協助。”
劉封凜然:
“封雖愚鈍,亦知大義。”
“必不負父皇與相父重托!”
正言間,忽聞更鼓聲聲。
李翊起身告辭,臨行前又囑:
“明日即上表謝恩,主動請纓祭祖。”
“陛下見你如此,必然欣慰。”
送走李翊,劉封獨立庭院,望月長嘆。
想起當年自己只是荊州一落魄貴族,得劉備收為義子。
如今竟可代祭宗廟,不禁熱淚盈眶。
永遠熱淚盈眶。
……
話分兩頭,
此時劉備的詔書也已經發回了越國。
越王府內,燭火搖曳。
劉理手持剛剛送達的詔書,面色凝重。
陳泰、諸葛恪等心腹大臣屏息侍立,廳中鴉雀無聲。
“父皇……終究還是改了主意。”
劉理輕嘆一聲,將詔書遞給眾人傳閱。
陳泰閱罷,瞠目結舌,急聲道:
“殿下!詔書雖收回前命,卻要世子入京。”
“此必是太子黨之計也!”
“若世子入京為質,殿下將永受制于洛陽!”
諸葛恪也勸道:
“世子年僅兩歲半,此去京城,歸期難料。”
“還望殿下三思!”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時,屏風后忽然傳來啜泣聲。
只見越王妃陳瑤淚眼婆娑地走出,懷中還抱著熟睡的幼子劉曦。
“殿下!”
陳瑤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曦兒尚在襁褓之中,就要骨肉分離,您怎忍心?”
劉理急忙扶起愛妻,柔聲寬慰她道:
“瑤兒莫急。”
“父皇只是思念皇孫,想見一見曦兒罷了……”
“殿下何必騙我?”
陳瑤抬起淚眼,“妾雖女流,卻也隨父親學過經史。”
“昔日漢高祖取諸侯子為郎官,名為恩寵,實為挾制。”
“這等手段,妾豈會不知?”
她緊緊抱住幼子,伸手輕撫幼子面頰。
美眸含淚,泣不成聲。
“一旦曦兒入京,那些太子黨必不會放他歸來。”
“屆時我們母子相隔千里,與永訣何異?”
劉理默然無語,見愛妻如此悲痛,一時語塞。
只能輕撫妻子顫抖的肩背。
陳泰與諸葛恪相視嘆息,俱各垂首。
殿中眾臣皆是垂首嘆息,不敢直視這骨肉分離之痛。
良久,劉理方道:
“諸位可有良策?”
廳中一片沉寂。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無話可說。
陳泰沉吟半晌,忽道:
“殿下可記得漢文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