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拍了拍單雄信的肩膀,“稍安勿躁,一萬金不過是九牛一毛。買兄弟一顆頭,大大的劃算。”
單雄信豹眼瞪大,不信他如此豪橫。
見周奕轉頭對喻姓漢子道:“今日先付你一枚銅板,剩下的錢等我找到李密再說,我是他的債主,他燒了我的夫子山,起碼要賠我十萬兩黃金。”
“你要是等不及,直接尋李密要也是可以的。”
喻姓漢子搖頭:“概不抵賬。”
周奕凝視著他:“那請你劃個道吧。”
見喻姓漢子朝懷著摸索,將一封信彈給周奕:“你幫我送一封信。”
周奕微微皺眉,朝信封一看,沒見到署名。
搞不清這漢子的目的,隨口問:“誰的信?”
“朋友的。”
周奕猜道:“是你方才所說,姓謝的那位?”
喻姓漢子聽罷點了點頭。
他想起故人,稍有所嘆:“馬蹄踏碎天涯路,酒旗招展故人來”
“哼哼,再也見不到了。”
收拾情緒,扭頭對周奕道:
“其實,這是一封家書,我帶在身上很久,卻不敢完成朋友的遺命。他有一個老爹在南陽,我沒法將這個殘酷的消息帶回去。”
“正巧,今日遇見了你。”
他長舒一口氣:
“周天師是一個與他同懷君子之德的人,又懂道門之學,黃老之說。你幫我送這封家書,若他老爹問起,你能比我回得更好。”
喻姓漢子目視北方,仿佛望見了遼河水,悠悠道:
“一封家書抵萬金。”
“這一萬金,正好換他的腦袋。”
周奕沉默幾許,問道:“送到什么地方?”
喻姓漢子答道:“南陽,臥龍崗。”
周奕權衡一二,在喻姓漢子注視下,最終將這封家書揣進懷里。
一萬兩金子帶在身上,連他也感覺到沉重。
那喻姓漢子卻感覺身體輕便了:“多謝。”
“人一老,有時會擔心奇奇怪怪的事.”
“在下姓喻,名行者。若老伯問起,請告訴他我也死了,這樣老伯便知道,我們兄弟黃泉有伴,并不孤單。”
周奕點了點頭,“會幫你帶到。”
“告辭。”
喻行者朝周奕拱了拱手,裝作沒有看見單雄信,一個躍起過了墻壁。
幾息之間,消失在此。
“金紫大營中的都是這種人嗎?”周奕頗為好奇。
單雄信搖頭:“絕非如此。”
他忽然又罵道:“這姓喻的混賬東西,讓我短短時間又欠了兄弟一條命,這下一輩子也還不完了。”
“他沒說清周兄弟的身份,不知是哪里的大龍頭。”
還有‘天師’之類的稱號,單雄信受了傷,心神本就不盈,此時腦袋像是一團漿糊,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老兄不在雍丘,不知情屬實正常。”
“我是雍丘夫子山上的太平道天師,”周奕想了想,又加了句,“算是太平教主。”
“太平道!”
單雄信恍然大悟,與太平道相比,他一個梁王臺賊頭,果然是小巫見大巫。
人家追溯到東漢,傳承悠久,掀天下之亂,以三十六方戰九州,這才是朝廷眼中的大反賊。
周兄弟還是此中教主!
果然是人中龍鳳。
經此一役,單雄信對周奕生出的好感可不是一星半點,知他有德有才又有智,加上這還不完恩情
于是心下有了定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