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龍驤將軍又帶走兩萬精銳,我們襄國只剩下不到三萬大軍了,不可再調了。”
石虎大怒道:“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那群畜生,搶我們的勝利果實?老子不甘心!”
冉閔知道石虎是個急躁的性子,別人越勸,他便越要反著來。
但他同樣清楚,石虎不笨,不會如此孤注一擲,此刻勸他,純粹是往他心里上藥,等待爆發的那一刻罷了。
“陛下,襄國乃我趙國核心之地,決不能沒有大軍鎮守,就算再急,也不能再派兵出去了。”
“況且,燕國已經消滅了段部和宇文部,現在不怎么老實啊。”
“我們調兵去了漢國,那邊倒是吃得盆滿缽滿,但萬一燕國入侵我們幽州,那就捉襟見肘了。”
石虎攥緊了拳頭,深深吸了口氣,看了一眼四周群臣,最終重重哼了一聲。
他咬牙道:“給苻雄傳令,讓他想想辦法,盡快解決劉曜,占領洛陽。”
“就算是瓜分漢國,我們也一定要分最大、最重要的那塊地。”
上完朝,冉閔回到府邸。
他再一次想起了唐禹讓那個篾條面具男人給的信。
他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其實他糾結已經夠久了,唐禹讓他給燕國一點好處,讓慕容垂更好說服慕容皝。
但他一直在猶豫,不是舍不得那點糧,而是萬一被查出來,那就是通敵之罪,代價太大了。
但如今,眾國瓜分漢國已經成了風潮,時機已經成熟,石虎也幾乎按捺不住了。
再不動手,就錯過這一步登天的千載良機了。
冉閔想了很久,才把自己的心腹招來。
他壓著聲音道:“去幽州找我以前的屬下,讓他把糧食放在上谷郡的糧倉之中,然后…讓他想辦法把這封信交給慕容垂,他在燕國必然有探子。”
不敢直接給,那便讓慕容垂來搶。
就算到時候被發現,也頂多是失職之罪,無非是降職罰俸罷了。
關鍵是,此事正好也應征了燕國鬧騰,為之后燕國入侵埋下伏筆,顯得不那么突兀。
“西線圍困劉曜,卻被瓜分戰果。東北方向燕國又入侵…陛下,我不信你不急,我不信你忍得住不派我出征!”
想到這里,冉閔瞇眼笑了起來。
今天是十月十五,距離會晤剛好過去一個月,時機如此合適。
正如唐禹計劃所料啊,全天下都參與進來了。
冉閔的笑容又凝固了,他想起唐禹,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忌憚,這個人算無遺策,實在有些太可怕了。
而此時此刻,唐禹正坐在長安的小院子里,緩緩道:“天下都參與進來了…那…慕容鮮卑該動了。”
“慕容垂啊慕容垂,你…爭點氣啊!越快越好啊!”
剛想到這里,外邊就有人大喊了起來。
喧囂之間,唐禹打開了門,看到了一個個百姓在瘋逃。
隔壁鄰居也正好把東西搬到馬車上,看到唐禹,急忙喊道:“兄弟還不逃嗎!出大事了啊!”
唐禹道:“什么大事?”
“晉軍打過來了!馬上就要進城了!”
唐禹微微一愣,隨即笑道:“那有什么可怕的!”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了一聲馬嘶。
抬頭看去,身披銀甲的謝秋瞳英姿颯爽,正朝他看來,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容。
她騎馬到了唐禹的身前,低下頭,緩緩道:“見了本將軍,還敢不逃。”
唐禹笑道:“任憑將軍處置。”
謝秋瞳道:“好啊,騸了。”
唐禹陡然變色:“不至于吧將軍,你這樣做有什么好處。”
謝秋瞳嘴角勾起,輕輕道:“我謝秋瞳喜歡收藏這個,人盡皆知啊,當初你不是也信了么。”
唐禹正色道:“要不收藏聶師兄的?我的留著有用。”
剛走出院子的聶慶,當場呆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