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我的出現,這只奇怪的生物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也沒有想象中野生動物特有的護食行為。
甚至當我走近,離它不過幾十公分的距離,也沒有絲毫抗拒的表現。
這讓我心中不免產生了些許好奇,并在某種莫名沖動下,向它毛茸茸的腦袋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唰!”
袖珍黑熊的速度很快,不過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樹林間的陰影深處。
只留下地上被啃了一半的松鴉尸體,
和我手背上,一道血肉淋漓的傷口。
我已經忘了,自己那天是怎么回的家。
但后面應該是被父母狠狠說教了一頓,然后仔細包扎好了傷口。
雖然教訓時的語氣非常嚴厲,但無論是他們,還是我,其實都沒有當一回事。
畢竟在這大山深處的角落,小孩子胡亂跑,受點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沒什么大不了的。”
我心中這樣想著。
直到幾天后,一場突如其來的熱病讓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然后就是整日虛脫般的無力,與間歇性的極端亢奮。
我逐漸能夠聽到,深夜里閣樓老鼠啃食木頭的輕響,與來自夜色深處的轟鳴。
厭惡鞋墊的觸感,享受腳板與土壤、落葉的直接接觸;食欲逐漸消退,但對于散發著腥氣的生食卻又產生莫名欲念。
甚至于,那對同齡人的懵懂情愫,在某次不經意的擦肩而過之后,也轉化為對肌肉與氣味,來自本能的扭曲欲望。
我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某種變化。
而這一切的起因,大概率源自那頭消失在森林深處的黑熊。
時間一天天過去。
我的狀況愈發嚴重。
不僅耳邊經常浮現莫名呢喃,好似有人輕聲訴說,連看周圍人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
小艾倫說我現在變得有些令人害怕,眼神冷得就像是叢林里的野獸,村里曾經的幾個玩伴也逐漸疏遠。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我想要回去。
但我控制不了。
后來,在某個月光明亮的晚上,我做了一場夢。
在夢里面,我似乎成為了那只貓一般大小的袖珍黑熊,在林地里肆意奔跑,餓了就抓幾只鳥雀、松鼠啃著吃,渴了就在樹上挖個洞嘬蜜,困了就找個樹根旁的角落打盹。
這段時間所有的痛苦與煎熬,似是都在這短短一場夢中得到了緩解。
然后,我醒了。
我向來沒有夢游的習慣,但這天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體卻已經來到了村口。
我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高懸于天穹之上的,并不是初升旭日,而是一輪圓滿清亮的銀月。
而眼前的金紅,也并非楓樹葉片,而是將整個村子點燃的熾熱火焰。
指尖傳來黏糊的觸感,低頭看去,是一片摻著碎肉的猩紅。
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哦,原來不是楓糖,而是血的味道。
但……同樣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