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艙。
陳九拎著自己的包袱,垂頭喪氣地下來時,與柳娘迎面撞上。
“陳侍衛怎么也到這里來了?”瞥見他手上的包袱,柳娘娘笑意吟吟地問。
陳九將自己的包袱,隨手一扔,抱怨道:“我不過是與表姑娘說了幾句世子的私事,世子便動了怒,將我趕下來了。”
柳娘一臉同情地說:“陳侍衛忠心耿耿,任勞任怨,大家都看在眼里,陸大人竟為了這么一點小事,就將你驅逐,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陳九沉著臉,沒吭聲。
柳娘見他面色憤懣,顯然是對陸湛不滿,嘴角勾了勾,“陳侍衛便在這里將就幾日,等陸大人消氣了,說不定就將你召回去了。”
“真他媽的不想干了!”陳九低聲咕噥了一句。
柳娘目光一閃,未再說什么,而是殷勤地幫他鋪起了被褥。
陳九見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將她攔了下來,“不敢勞煩柳娘子,我自己來就成。”
“能在此相遇,就是緣分,陳侍衛就甭跟我客氣了,況且,當時還是陳侍衛將我從水里撈上來的,否則我這條賤命,早就沒了,說起來,你對我可是有大恩的,陳侍衛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柳娘一臉真誠道。
陳九搔了搔腦袋,結結巴巴道:“柳、柳娘子言重了。”
柳娘見他這般,吃吃地笑了起來,“陳侍衛的歲數也不小了吧,怎么還這般靦腆?”說話間,她伸手摸了把他的胸膛。
陳九:“……”
柳娘“哈哈”大笑,“好了,我不逗陳侍衛了,我去給陳侍衛弄些吃的來。”
她一走,陳九便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胸膛,像是這樣,便能將柳娘留在上面的痕跡給拍掉般。
世子吩咐的差事,真不好當,竟然還要他犧牲色相,他苦守了二十幾年的貞操,說不定在這幾日,就要守不住了。
思及此,他用力裹緊了衣襟。
……
翌日。
脂婉正在艙房中作畫,這時,霜兒端了一碟子點心,走進來,“小姐,世子叫人給您送了些點心來。”
脂婉臉上閃過訝異,“表哥叫人送的?”
“是。”霜兒點點頭,笑著道,“還是小姐喜歡吃的豌豆黃。”
脂婉唇角抿了下,看向她手里的碟子。
果然是她愛吃的豌豆黃。
表哥怎么突然……
脂婉想到昨晚表哥兇她的樣子,頓了下,表哥這該不會是在向她道歉吧?
想到這個可能,她有些愕然,但到底是拈起一塊豌豆黃,低頭吃起來。
下午時,陸湛剛和段凌議完事,艙門便被敲響了。
段凌去開的門,回來時,身后跟著霜兒。
“世子。”霜兒行了一禮。
“何事?”陸湛問道。
“小姐說,豌豆黃很好吃,多謝世子,小姐她沒有別的好送,便畫了一幅江水圖,給世子賞玩。”霜兒說罷,將一卷畫,呈了上去。
陸湛怔了下,淡淡道:“你家小姐有心了。”
“沒別的事情,奴婢便先告退了。”霜兒說完,便退了出去。
陸湛展開手里的畫,果是一幅江水圖,而看墨跡,應當是才畫完的。
他眉頭挑了下,這丫頭何時也變得這么有禮有節了?
他不過是叫人送了一碟子點心,她竟親自畫了一幅畫相贈。
段凌剛要湊近看,他卻飛快地將畫卷了起來。
“畫了什么,我不能看?”段凌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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