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么看?”
陸北顧問道。
程顥望著楊安國消失的方向,眉頭微蹙:“楊學士情急之下,倒是頗有些‘病篤亂投醫’的意味了。”
“不過,其言雖急迫,倒也有幾分道理。太學諸生,往日里對濂溪先生之學的攻訐,確也到了令人不忿的地步。”
程頤的臉色比兄長更沉肅幾分,說道。
隨后,程頤看向陸北顧,帶著一種隱隱的告誡:“陸賢弟,楊學士雖情急,其所言‘為先生正名’一事,卻非虛言。此番比試,我兄弟應下后定當全力以赴,畢竟關乎師道尊嚴.希望賢弟也不可有輕忽懈怠,比試中更不可再言那等‘王霸并用’的偏激之論,授人以柄。”
程頤就是這么一個嚴肅的人,知道他性格的陸北顧也沒太在意對方的語氣。
不過,陸北顧始終覺得,這場比試的緣由應該是有些齟齬的,只是楊安國未曾言明,他們也不好探究。
但這都無所謂。
對于陸北顧來講,他參加這場比試的目的,壓根就不是為了維護周敦頤.周敦頤又不是他的老師。
他的目的很單純,那就是獲取國子監的應試資源。
有句話說得好,“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國子監積累了上百年的典籍,以及那些掛著名卻從來都不來上課的大儒,都是正常根本沒機會獲取的資源。
而如果這場比試能獲勝,不僅能增加他的實戰經驗,而且還能拿到這些寶貴的應試資源,這樣的話,基本上就相當于所有考進士所需的資源都拉滿了。
有當世科舉實力第一的宋庠教導,還有這么多的應試資源,要是還考不上進士,干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說到豆腐,陸北顧其實有些想小貓了
搖了搖頭,把想法拋出腦海,陸北顧說道:“輕重緩急,我心中自有分寸,你們且放心,三日后的比試,我絕不會出差錯。”
程顥直言道:“只是怕你畏懼太學聲勢,我們兄弟二人反倒無所謂。”
“伯淳兄多慮了。”
以國子監監生身份參與比試是否會得罪太學的事情,陸北顧完全沒什么忌憚之意。
因為別看太學現在聲勢浩大,有名的老師和學生都很多,自慶歷興學以來每一屆科舉都有近半的進士出自太學。
但陸北顧很清楚,太學很快就會因為嘉祐二年的科舉,以及“宋初三先生”的先后全部辭世,便在未來幾年迅速地由盛轉衰了。
就在他們交談之際,本來講課到了尾聲的宋堂,也結束了今天的授課。
僅有地幾個來聽課的監生飛也似地都溜走了。
看著這些混日子的國子監監生,宋堂明顯也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