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像懂了。”
“對,動作和呼吸都很簡單的,然后連起來就行了。”
殘影閃過,風聲呼嘯,只聽得“噼、啪”兩聲,面前大概有兩寸厚的純木板就斷成了四塊。
“.”
陸北顧意識到,對于他來講,黃石所謂“很簡單”的拳法,大概就相當于他寫了篇文章然后告訴黃石這也很簡單。
——但其實一點都不簡單,既需要天賦,也需要努力。
“那有沒有那種比較養生的我可能不太適合練這個。”
大宋既不興“毆帝三拳而走”,也不興“圍殺指揮使于殿”,而且以陸北顧的武學資質,他這個歲數開始練武也沒太大意義,反倒是強身健體爭取活得久一點比較有意義。
畢竟廟堂上從來都不看誰笑一時,而是看誰笑到最后。
而且這個年代的醫療條件也比較有限,增強自身抵抗力總是沒錯的。
“也有,峨眉猿擊戲。”
“教教我。”
“恩公愿學,某自當盡心傳授。只是猿擊戲雖為養生之法,卻也需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
黃石略作思忖,便從最基礎的起手式教起:“請恩公隨我做——雙足分開與肩同寬,膝微屈如坐虛鞍,脊背挺直若懸鐘,下頜微收似含丹。”
陸北顧依言擺好架勢,黃石便繞到他身后,用粗糲的手掌輕按他的腰背。
“吸氣時想象百會穴有銀絲懸吊,呼氣時覺涌泉穴與地相連。”
說著在陸北顧緊繃的后腰處點了點,道:“此處要松活,如猿猴攀枝時腰胯轉動之態。”
夕陽的余暉灑落院中,只見黃石演示的動作柔中帶剛,雙臂舒展如猿臂探月,轉身時衣袂帶風卻落地無聲,似乎竟真有山林野逸之感。
陸北顧學了三五個招式便覺微汗透衣,胸中濁氣似被滌蕩一空,顯然是氣血循環起來了。
“好,剩下的明日再學吧。”
陸北顧很滿意,貪多嚼不爛,慢慢來就行,日子長著呢。
而就在他去前院準備關門的時候,卻忽然有人來訪,非是旁人,正是晏幾道。
他今日未著往日那般鮮亮的錦袍,只一身素色襕衫,發髻微松,額角還帶著些許汗意,似是匆匆趕來。
一見陸北顧,他那雙桃眼先亮了起來,未語先笑:“陸賢弟,叨擾了!”
能讓這位貴公子這么客氣,一看就是有事相求。
陸北顧也不戳破,將他讓進店內,笑問:“叔原兄今日怎有暇光臨莫非又得了什么新詞,要來與我把酒論句”
晏幾道卻擺手,目光在店內掃來掃去,卻沒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詞嘛,日后有的是時間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