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復。
杜崇嵐這才反應過來兩邊有時差,這會兒霉國正好是深夜。
關掉手機,這時候侯從軍、戴楠也過來了。
兩人還在跟各自派系的醫生熱絡地聊著。
侯從軍的經歷比較簡單,一直都在阜外待著,算是阜外本土培養的醫生。
但由于心外科搞bentall手術、孫氏手術的,基本或多或少都接觸過他、受過他指導,因此尊稱他為“老師”的人倒是很不少。
而戴楠的職業發展就折騰很多了。
她曾在中日友好醫院任副院長,同時又坐鎮天壇醫院神外主任,如今雖然仍然在一線,但已經投入了協和的懷抱……
一般來說,沒有醫生敢這么搞。
中日友好醫院、天壇、協和,哪一個不是頂尖醫院,選擇一個就不錯了,三姓家奴不存在的。
但奈何戴楠的科研實力太強,在神經外科更是有諸多首創……
這樣的人,其實已經沒法局限在某一個醫院了。
說白了,戴楠是醫學界的,是大夏的,是屬于所有人的。
因此,她周圍的人組成就很復雜了,各醫院的都有,搞臨床的、做科研的,甚至是醫藥醫械等領域的人都又不少。
“老戴,要不要去看看老院長。”杜崇嵐把手機揣回兜里,笑著走了上去。
戴楠停下與他人交談的話語,略微點頭。
他們兩人當年同時在中日醫院共事,都受過老院長的關照與提拔。
不是老師,也勝似老師了。
“侯教授,你也去一趟?”杜崇嵐看向侯從軍。
“我也很多年沒有拜訪過裘先生了,擇日不如撞日吧。”侯從軍順勢說道。
雖然叫老院長,但對方其實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院長了,中間都換了好幾茬主事人。
但提起中日醫院的老院長,所有人都只會聯想到那一位。
那位孤身前往西方,以極高的天賦學成醫術,隨后拒絕全球第一院梅奧診所的橄欖枝,毅然決然將一身精湛技藝帶回大夏的老人。
“各位,我們要去探訪裘院士,就不多作陪了,請自便。”
杜崇嵐拱拱手,朝著眾人道了聲抱歉。
一聽裘院士,不少人臉上露出恭敬之色。
在場的人之中,能有資格去看望裘院士的都極少極少,也就杜崇嵐三人有這種資格了。
……
不多時,三人便驅車進入協和醫學院,隨后七拐八繞,來到一處僻靜之地。
此處是協和醫學院退休教師的住宅區域。
裘院士正是定居于此,他單獨擁有一座帶小院的平房,院墻上爬滿了爬山虎,里頭的花圃打理得井井有條。
但院落里卻沒有太多花哨的東西,唯一張桌子,幾只椅子,一把藤椅,以及懷里的一只老貓而已。
三人抵達的時候恰好是黃昏。
落日照在老人的身上,歲月仿佛都凝固了。
而見到登門拜訪的杜崇嵐等人,老人裘明鏡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無悲無喜。
早就知道裘院士清冷性格的三人并不意外,安靜地進來,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
在外面,他們可以是一句話攪動行業風云的教授,是決定領域的掌舵人。
但進入這間院子,一切身份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