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李靈陽喝著肉粥,淡淡說道。
得知她們原本是夏國人,現在卻為北疆人賣命,連她們的男人都成了北疆軍官,讓她心中本能地有些不喜。
但她畢竟是公主,很能掩飾自己的情緒,臉上依舊平靜。
又隨意地問道:“你們覺得,北疆比夏國如何?”
“那自然是北疆好!”
年紀稍輕的仆婦看似沒有心機的樣子,大大咧咧有啥說啥。
“以前俺男人給田主家當長工,一年到頭累死累活,賺來的錢都不夠一家人吃的。”
“現在俺男人當了官,帶回來好多錢呢,而且立功還有賞賜,在北疆也有了自家的田。”
“自從他回來之后,俺家那幾個孩子都吃得飽飽的,再也不用餓肚子了。”
李靈陽輕哼一聲,不以為意地說道:“當了官的人,自然跟以前當長工不一樣了。”
她的言下之意是,在夏國當官也一樣能讓家里人過上好日子,這并不是北疆有多好。
仆婦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呢~老百姓也一樣好呢~”
“俺聽俺男人說,大都護準備給老百姓分田呢。”
“只要是入了北疆民籍的人家,都能租片田自己種地。”
“這跟租田主的地可不一樣,以前田主要俺們繳六七成的租子,還得繳朝廷的田稅,一年下來根本剩不下什么。”
“現在租公田,就繳四成的租稅,剩下的全是自己的,日子好過多了。”
李靈陽端著粥碗的手微微一頓,沒有說話。
她從小在深宮長大,從未體會過百姓的疾苦,也不知道田租的輕重意味著什么。
但聽著仆婦的話,心中卻隱隱覺得,或許北疆真的和夏國有些不一樣。
年紀稍長的仆婦瞥見李靈陽臉色微沉,透著幾分不悅,連忙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身旁的同伴,眼神示意她別再多說。
她這才反應過來,在夏國公主面前說夏國不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換做在以前的夏宮,早就被拖下去關進大獄了。
也怪她們男人出息后家里日子過得順了,一時得意忘形,竟忘了分寸。
“公主您別介意。”
年紀稍輕的仆婦慌忙擠出尷尬的笑,“俺這張破嘴沒把門的,凈瞎說呢。”
畢竟李驍只是匆忙間找來的仆婦,哪懂什么宮中規矩。
她一邊說著,一邊被另一人拉著往外走,腳步都有些踉蹌。
“什么人啊這是,也不看看跟誰說話呢。”
丫鬟小桃看著她們的背影嘟囔:“在公主面前也敢這般放肆。”
李靈陽沒接話,只是端著粥碗出神。
心里卻堵得厲害,從仆婦的話到昨天見到的施粥場面,北疆正在一步步的動搖夏國對興慶府以及河西一帶的統治根基。
若是繼續這樣下去,即便是日子夏軍收復了興慶府。
這里的百姓還會愿意接受夏國統治嗎?
李靈陽越想越煩。
喝完肉粥補充完體力,索性便繼續躺下休息。
以她身上的傷勢,今天定然是下不了床的,三天之內怕是都沒法利落走路。
可稍過不久,先前那名年紀稍長的仆婦又進來了,低著頭小聲匯報:“公主,外邊有兩個婆娘要見您,自稱是啥呂妃、喝啥妃的……”
李靈陽一愣,沒聽清后面的稱呼。
仆婦本就粗鄙,連傳話都磕磕絆絆,只能讓丫鬟小桃出去看一眼。
小桃很快回來,附在李靈陽耳邊說:“公主,是呂妃和賀屯妃。”
都是李純祐原本后宮中的妃子,與李靈陽也算是熟悉,連忙讓小桃請她們進來。
很快,兩個身著素雅衣裙的女子走進來,都是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比李靈陽稍長幾歲。
當時北疆軍攻破皇宮時,抓住了幾十名后妃太妃,還有幾百名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