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像都平和下來。
但任誰都知道,這場麻煩絕不會這樣結束的。
蘇微云的菜最先上好,所以他也最先動。
“憑什么他這么多菜都好了,我的飯......飯還沒來?”
田思思不忿地道,說到最后,她又有些臉紅。一錢銀子的飯菜是她以前根本瞧也瞧不上的,現在卻爭著要。
“一百兩銀子點的菜和一錢銀子點的菜,總歸是有點不同的。”
蘇微云動了,他叫店小二也動——幫他把一桌子的酒菜,連同那張桌子都搬到田思思的桌子前面去。
他坐在田思思的面前,笑道:“這桌子總是大家都可以用的,我又突然想在這張桌子上吃飯了。”
田思思惡狠狠地看著他,氣得牙根癢癢。
蘇微云捻起一片糖醋鯽魚,輕輕放入口中,又含了半天,才慢慢嚼碎咽下,贊許道:“不錯,這魚的確要比一錢銀子的飯菜好得多了。”
田思思想再換桌子,可她發現周圍的桌子都已有人坐了。
牛大爺、歐陽美、季公子,張好兒,三個好色,一個做作。在她看來,這四個人比起蘇微云還要更惡心。
所以她也只好忍了下來。
終于,她的飯也被端上來了。
一碗米飯,一碗清湯,加上一碟普普通通的酸溜土豆絲和幾塊蘿卜頭。
田思思看著對面蘇微云的豐盛大餐,再看看自己的,驚叫道:“就這么點兒?”
店小二語氣有些冷淡:“有這么多已經不錯了。你給的那點錢,能坐在咱們這酒樓里面都有些勉強。”
田思思還能說什么?她很餓,餓就要吃飯,再難吃的飯她也只有吃。
她盡量不去看蘇微云桌上的湯菜,對著那盤蘿卜頭伸出了筷子。
蘇微云又道:“太好吃了,這片魚實在比蘿卜好吃多了。”
他嘴上說,卻在心底默默地嘆了口氣。
他雖的確有些討厭田思思,但這樣的報復行徑不但沒有讓他覺得痛快,反而更加難受。
這樣的行為不但使他內疚,更讓他有些瞧不起自己。
可是為了要騙取張好兒的信任,以接近到她身后的柳風骨,他不得不這樣做。
田思思埋頭,裝作聽不見,繼續吃飯。
恰在此時,這張桌子突然被掀翻了。
碗、盆、碟子、筷子,各種食物,汁水灑滿一地!
田思思終于忍不住站起來,又委屈,又憤怒:“蘇微云!你憑什么浪費糧食?!楊大頭,你就真的在角落眼睜睜地看著我被欺負?你就算不......”
她的話還未說完,一只大手霍然從旁拍來,將倒了的桌子推得更遠了。
田思思陡然一驚,連忙閃到旁邊,躲在一個胖乎乎,圓滾滾,頭很大的青年身后。
酒樓門口涌進來數十個壯漢,掀桌子,抄板凳,嚇得客人紛紛逃竄,亂成了一鍋粥。
蘇微云與田思思坐下的那張桌子也是這樣被掀翻的。
準確地說,那些人本就是要來掀蘇微云的桌子的。
牛大爺、歐陽美、季公子三人全都站起。
十多個人將蘇微云團團圍住,剩下的則站在張好兒邊上。
歐陽美又一次露出那種猥瑣的笑容,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蘇微云將刀拔出來,放在面前,道:“你講。”
歐陽美道:“還是讓季公子來講吧。”
季公子冷冷道:“我只有一句話送給你。強龍不壓地頭蛇,到了這里,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趴著!什么都得聽我的!”
牛大爺似早已忍耐多時了,大聲道:“你敢對我們動手,如果讓你完整地走出這間酒樓,我們以后還怎么在這里混?”
蘇微云嘆道:“那看來以后你們再也不必在這個地方混了。”
話剛說完,他已出刀。
刀光四濺,血光也四濺。
這些壯漢身強力壯,但都是沒怎么練過武功的普通保鏢,根本不是蘇微云的對手,轉眼便倒下去兩個。
蘇微云拔刀向前,從邊緣的小桌一直砍殺,殺到人群中央!
**刀法不是那種剛猛霸道,以命拼命的刀法,可蘇微云現在卻在拼命。
正是因為他在拼命,所以壯漢們越來越攔不住他了。
他本沒有必要拼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