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田思思居然也正好走了進來。
蘇微云苦笑道:“果然是無巧不成書。”
張好兒瞥了瞥他,像是在仔細觀察他的表情:“你認識她?”
蘇微云反問道:“你難道不認識?”
張好兒道:“好,我認識。我問你,你是不是被錦繡山莊的人所傷?”
蘇微云道:“是。”
張好兒道:“你好心回去報信送印,是不是還被錦繡山莊的人當作是謀害田二爺的兇手?”
蘇微云道:“是。”
這一套說辭是他自己編出來說給張好兒聽的。
張好兒道:“那現在錦繡山莊的人就在你面前,你準備怎么做?”
蘇微云問道:“應該怎么做?”
張好兒挑了挑眉頭,道:“當然要好好地報復一下!”
田思思迎著面走進酒樓,臉上臟兮兮的,頭發也有些亂了。
只不過她并未帶著那種很悲傷的神色,她大概還不知道田二爺已經戰死的訊息。
錦繡山莊莊主突然死亡,這個消息的意義并不小,所以暫時被封鎖了起來,還沒有公之于眾。
田思思也看到了蘇微云,露出一種說不出古怪的神情,好似又有些生氣,又有些傷心,又有些懷念。
但她沒有與蘇微云打招呼,而是徑自走到了一張桌子前坐下。
張好兒挽住蘇微云的手臂,用力搖了搖,道:“你想好,你去還是不去?”
蘇微云若是去了,就可以證明他真的和錦繡山莊沒有了什么關系,是誠心誠意要投靠柳風骨的。
所以哪怕蘇微云本來沒有什么報復之心,也最好是要去報復一下的,這至少對他沒有害處,又可以表現他的誠意。
蘇微云只有立刻道:“正合我意!”
然后蘇微云就走了上去,坐在了田思思的對面。
田思思皺眉道:“你坐這里干嘛?走開,我不想和你說話。”
她顯然還記恨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蘇微云裝懵道:“為什么是我走開,難道你就不能換一張桌子坐?”
田思思生氣道:“這明明是我先坐下的。”
蘇微云悠悠然道:“可是誰也沒有規定這張桌子就只屬于你一個人了!”
這個時候店小二上來了,問道:“兩位客官,您們要點些什么菜?”
田思思道:“你先將這個人給我請走,我再點菜。”
店小二左看右看,很是為難。
他剛才看見了蘇微云出手就把牛大爺打倒在地,他惹不起這樣的角色。
但偏偏田思思的穿著打扮也不似尋常人家,甚至一般的富家千金也沒有這種派頭,他知道自己同樣惹不起。
他最后還是對著蘇微云道:“您看......”
蘇微云抬手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對著他揚了揚,道:“我不用看,只有給你看的。”
他完成宿命任務后,身上現在有三千兩銀票,將整個酒樓包下場都綽綽有余。
店小二的臉馬上笑開了花,他接過那一百兩銀票,連聲道:“謝謝大爺,謝謝大爺。”
蘇微云道:“把你們酒樓里最好的酒菜都端上來,我就坐這一桌。”
店小二再也不去看田思思的臉色了,他飛快地跑去了廚房。
“哼,你不換我換就是。”
田思思氣鼓鼓地走開了。
她已學會了忍讓。
看來讓一些宅男宅女們多出去走一走的確是有好處的,他們能夠在旅途中學會很多很多的東西。
田思思走遠,坐在偏僻處的一張桌子上,非常尷尬狼狽地從包里掏出一錢銀子,叫了一頓最便宜的飯菜。
這一錢銀子是她身上還剩下的全部家當。
店小二又離開去廚房了。
而酒樓中的人就這么安靜地坐著。
無論是打過架的,受過傷的,還是色瞇瞇的,心懷鬼胎的,都就這么坐著。
張好兒也坐著,就像一個考官一樣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