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起來,將各自的錢收入囊中,室內再度恢復了歡笑……
……
癸什分錢,雖然是關上門做的,但有季嬰那個大嘴巴,很快便傳了出來,更卒們對此議論紛紛,艷羨不已。
就這樣,到晚間時,“黑夫分錢”一事已經借由陳百將之口,傳到了縣右尉杜弦的耳朵里。
“善,看來這公士黑夫不僅有一身武藝,能做好什長本職,將烏合之眾練得秩序井然,而且還分賞平均有理,是個人才。”
他目光看向陳百將:“這樣的人,若不為吏的話,是吾等的失職啊……”
“上吏的意思是?”
陳百將一愣,他雖然看出右尉對黑夫的欣賞,卻不曾料到,杜弦竟有讓黑夫為吏的打算!
算起來,黑夫有爵位,已經成年,為吏的硬性條件已經滿足了。但經過此事后,這人是徹底和左尉、賓百將結仇了。這當頭,右尉卻想任其為吏,這是什么意思?是要徹底和左尉翻臉?還是只想在調走之前,讓左尉如鯁在喉?
而且,秦國置吏的途徑有很多,右尉是要親自舉薦?亦或是讓地方自行推擇?還是請縣令征召?第一種風險太大,后兩種也不容易。
“此事不急。”
杜弦卻擺了擺手道:“容我再看看此人的秉性,待到更卒服役結束再說不遲!”
……
另一邊,黑夫并不知道右尉與陳百將商量的事,在旬日大比結束后,所有更卒開始合編在一起,手持毛竹、木棍,開始練習“分而合之,結而解之”。
學會了這些,他們就是合格的預備役,隨時可能被征召到軍中,分發兵器,進行更加專業的訓練,然后便是踏上真正的戰場。
癸什有了之前的基礎,在合練時也是動作完成最快的,不過黑夫總覺得,訓練他們的陳百將,這幾日總是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態度不再是之前那種施恩于下的高傲,變成了熱情的籠絡……
至于賓百將,自從那天他被右尉嚴懲,當著更卒、縣卒的面在這校場上深蹲蛙跳十圈后,就再也沒出現過。據說是在養身體,畢竟是十圈蛙跳啊,腿都快斷了吧。而且往后,賓百將恐怕也沒法再在校場立足了,據說有可能調到安陸縣下面的幾個鄉任職。
“他愛去哪去哪,別是云夢鄉就好。”黑夫如此說。
待到十月十五日早上,在完成最后一次合練后,更卒們被允許休息半天,但不準外出,從明天開始,他們就將開始更加辛苦的徭役,好日子到頭了。
黑夫回到茅屋里,和眾人商量著今天要不要再切根大比時賞賜下的肉干,改善下伙食?
他本來說要將肉全分了的,可眾人不好意思,只讓黑夫分出來五根,留五根曬著,等服完役帶回家去。反正肉干都用鹽漬過,大冬天里也不會**。
至于被人偷走?不好意思,秦律規定,就算你過去切拇指大的一小塊肉,哪怕不值一文錢,也要按盜竊罪論處,剃了你滿頭烏發,從此沒臉見人。
有了黑夫帶頭,東門豹也把自己得到的那五條肉干拿出來兩根,分予大家一起吃。如此一來,眾人每天都能吃上點肉,日子好不快活。
就在這時,去借釜炊的季嬰回來了,這廝在屋外便大聲喊道:“黑夫,校場外面有人來找你,說是你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