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藥箱,狠狠砸向追殺秦王的刺客荊軻!那藥箱里的茯苓、白芷、田七等藥材落了一地,也為夏無且鋪開了一條富貴之路……
兩百鎰黃金,并升為太醫令,夏無且發達了,他的弟子們也水漲船高,曾經只能給公乘看病的,現在可以進入五大夫的家中,這都是托了夏無且的福。
在夏無且的幾個弟子里,陳無咎算是混得比較差的,如今也只能靠著夏無且傳他的金瘡藥,在軍隊里為率長、五百將看病,在夏無且看來,陳無咎既不是他女婿,也沒有多少天分,此生成就恐怕有限。
但就在這時候,陳無咎卻給了夏無且一個大驚喜,讓夏無且對這個不成器的弟子另眼相看……
……
等到夏無且回到家中,換好一身寬松的常服后,下人來報,說陳無咎果然已在廳堂等候。
夏無且卻想了想道:“讓他直接入內室來見罷……”
儒家形容弟子學問時,常用登堂、入室來形容,這又何嘗不是弟子與夫子親疏關系的體現呢?
陳無咎過去只是夏無且七八個弟子里,不起眼的一個,僅能登堂。現如今,夏無且卻直接讓他入室來見,這可喜壞了陳無咎,來到內室后,他便拜倒在夫子面前,頓首道:“見過夫子,李將軍的大軍,送走了?”
“嗯。”
夏無且接過陶杯含水漱口,只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陳無咎再頓首道:“如此說來,那份建言,夫子也已上書大王,讓李將軍氣前線實行了?”
夏無且將口中的水吐到了銅盆里。
“這倒是未曾。”
他招了招手,讓人將一份帛書遞上來,交給了陳無咎。
陳無咎一看,這帛書不就是他苦思冥想,完善了黑夫關于”戰場救護“的建言后,轉交給夫子,請他過目并上書大王的么?怎么還在這!
夏無且道:“我本已懷揣此帛書站在大王和李將軍面前,但思來想去,還是沒有上書。”
陳無咎顯得有些焦躁,不解地問:“夫子特地將我從魏地召回,讓我演示那小屯長獻上的裹傷止血之法,不是贊不絕口么?又看了我二人關于戰場救護的建言,不也大為贊同,說這是救人治國的良策么?”
夏無且頷首:“那建言極善,除了能救死扶傷,激勵兵卒作戰而無后顧之憂外,還能大大提升吾等醫者在秦國的地位。”
秦國的名醫醫和曾說過一句話:上醫醫國,其次疾人,下醫醫病。
誠然如是,夏無且如今既已富貴,心中也難免有些名垂青史的想法,光靠扔荊軻的那一藥囊還不夠,他更想以醫生的身份留下自己的名字,成為一位“上醫”。
這份建言就是個好機會,一旦實施,必然是大手筆的改革。醫者負責訓練專門緊急包扎的人手,再分配到軍隊上,這無疑能增加他這位太醫令的權力。
夏無且肯定了那份建言的遠見卓識,不過以他對弟子陳無咎的了解,無咎恐怕想不出來這么好的點子,多半是那個叫“黑夫”的安陸縣小屯長的功勞。
陳無咎更加不解了:“既然如此,現如今大王派李將軍帥師伐楚,東方烽煙再起,正是這提議大顯身手之際,為何卻……”
“因為時間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