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武忠侯只是選多了方略,用對了人,如此而已,他與王賁,嗯……算是并駕齊驅吧。”
在韓信心中,當世有一人,經過這么多場惡戰錘煉后,在用兵之道上,已超過了王、尉二人,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他眼中洋溢著自豪和自信。
“我。”
“韓信!”
但還不等韓信的得意持續太久,也不等大軍渡過丹水去,他派出到遠方的斥候,便匆匆趕來報信。
“韓裨將,有一支三四萬人的大軍,出現在丹水下游!”
“丹水南岸,也有一支萬余人的人馬,正朝吾等渡河處殺來!”
……
數日后,南陽宛城,王賁已穩定了新野戰線,回到了宛城。
老將軍須發上的白色,似乎比數月前更多了,也不知是清晨的冬霜,還是因戰局不利,看天下分裂崩潰,而激增的白發?
壞消息接二連三:整個關東地區,幾乎都發生了動蕩,齊地也亂成一片,復辟的楚國已控制整個江北楚地,項籍正猛攻碭郡,商丘岌岌可危,有復韓人士潛入潁川,已控制數縣……
西邊更糟:蜀郡守叛國了,馮劫被圍江州縣,金牛道遭到襲擾。
而馮去疾也憂心忡忡地告訴王賁,得知各地叛亂、失守、撤兵的消息后,二世皇帝出奇憤怒,已連下了幾道制詔,來質問王賁:叛亂為何越鬧越大?
王賁很累,真想倒下就不再醒來……
但他是大秦最后一根頂梁柱,他若倒了,這好不容易建成的大廈,也就塌了。
王賁只能像孺子牛一般,跪在地上,膝蓋著地,用老邁的肩膀,撐起這岌岌可危的殿堂。
好在,二世元年新年才過,他總算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通武侯!”
長史甘棠喜滋滋地進來:“恭賀通武侯!”
王賁從短暫的休憩中睜開眼,他自然知道,甘棠說的是何事。
“那韓信,他當真去了西邊,走丹陽,欲入漢中?”
甘棠佩服地說道:“與通武侯所料,絲毫不差!”
“韓信自以為得計,燒了武關道的糧秣后,正率軍泅渡丹水,卻被司馬將軍追上,一番大戰,叛軍,幾全軍覆沒!”
他激動地說道:“敵軍上萬人喪命于河中,丹水,現在真變成‘丹’水了!”
雖然五萬人打一萬五,還撿了半渡而便宜,贏是肯定的,但朝廷,的確許久沒有這么激動人心的勝仗了!
可王賁卻不關心殲滅了多少敵軍,只關心一件事。
或者說,一個人,一個徹底打亂了他計劃,讓他的進攻功虧一簣的人!
王賁站起身來,關切地問道:
“韓信,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