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野心太大了,東南西北,十年內打了個遍,在付出巨大代價后,帝國的疆域,的確是東有東海,西涉流沙,北過大夏,南盡北戶了。但財政卻越發困難。
以往與六國戰爭,占領的都是成熟的農業區,有著豐富的人口與耕地,在這些地區復制秦模式后,可以立刻征稅來擴充財政收入。
但南越、匈奴、西域、海東,都是化外之地,征服之后,能用來納稅的人口與土地太少,彌補不了戰爭支出。同時,長達數百里甚至千里的糧食轉運,幾十萬人嗷嗷待哺,在邊境的大規模基建,都成了財政黑洞。
這四場大征,每一場的消耗,都相當于秦朝一年的財政收入,前后打了兩場的嶺南之役,更相當于兩年……
最終,戰爭會把本就不健康的財政徹底拖垮,盡管增加了糖業、毛紡業、西域的開通等,都讓少府收入略增,但這不過是杯水車薪,甚至是,抱薪救火!
到了三十三年之后,帝國財政已入不敷出,不得不依靠臨時性的舉措過日子——加稅、加賦,田租長期維持在一半甚至三分之二的紅線,此外,關市之租、鹽鐵糖絲的價錢,也在不斷攀升,鑄幣成色越來越劣質,越來越薄。
這些增值稅最終都會轉嫁到黔首頭上,讓他們的日子越來越難過。
這便是十年來,越往后,秦朝公私收支愈發暴漲的真相。
這也是天下人覺得負擔越來越重,日子越來越難熬的真相!
皇室開銷、冗官俸祿、戰爭花費,成了壓垮舊秦財政,讓天下民生惡化的三座大山。
說到這,蕭何也表明了來意:“何得武忠侯信賴,任為計相,我以為,當今務在禁苛暴,止擅賦,力本農,省冗官,倡節儉。吾等要做的,就是如愚公般,將這三座大山,一一搬走!”
“蕭君今日所為何事,張蒼知之!”
同為財政部門,張蒼也跟看對眼的蕭何交了底:
“如今天子缺位,那些占少府大頭的皇室開銷,便再沒了用處,與其空耗錢糧,不如開放苑囿,讓宮室另作他用,解放其中禁閉的諸多女婢……這座壓得天下人喘不過氣的大山,是時候移開了。”
他拍著肥碩的身體:“所以,張蒼上任后的第一刀,將砍向少府自己,從此以后,少府,將不再是皇帝私庫!”
“那武忠侯處……”蕭何作躊狀,換了任何人,都會將這些東西,納為己有吧?
“哈哈哈,蕭君放心,武忠侯素不好女色。他入咸陽后,財貨無所取,婦女無所幸,盡皆封存,交予少府,他還說……”
張蒼起身,將黑夫的話告訴蕭何。
“武忠侯言,昔時,大秦以天下奉一人。”
“如今,九州殘破,民生凋敝。也是時候以一人之貪蓄,來為天下人,做奉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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